三十名带甲的侍卫虽然是武英琪的手下,但本就在皇宫中任职,此刻更是分布在皇宫各处,反而是这一众高手,就算是伪装成宫女太监,也难免露出马脚,为安全起见,此刻都藏在了这间屋子里。
大皇子不在,剩下的人不熟,也就又重新分成了一拨又一拨。
这屋子不大,却绝对算得上精致,也是,皇宫里的每一处建筑都是有讲究的,在这个世界,匠人对于房子的讲究,往往比医生之于病人还要严苛的多。
只是再好的房子,常年不住人,宫女太监们自然也就懒得打扫,桌子墙壁落满灰尘,墙角椅腿挂着蛛网,随便一动,震起的灰尘呛得人直咳嗽。
一个人如果练的了武,那么他的意志必然是坚定地,可是楚寒发现,意志坚定的人也是不愿意吃苦的。
花折柳就是这么的一个人。
他身上的袍子并不名贵,但是绝对一尘不染,他手中的宝剑分明没有出鞘,他却一天必然要擦拭五遍以上。
此刻他眉凝纠结,脸上带着一丝烦躁,坐在一张已经被他擦了三遍的椅子上,低着头,极为认真且不高兴的在擦拭着他的剑。
那是一柄有三尺长的利器,剑刃锋锐雪亮如镜,分明只是横在那里没动,却让站在他周围的人凭空感到一阵寒意,是以分明知道他不会向自己出手,却还是半刻不得放松。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一个剑客。
楚寒一向认为,如果你想知道一个人是怎样的一个人,就一定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不能去听别人说。
自己眼睛看到的未必就真实,可总归能让自己相信。
此刻他就在看着花折柳。
准确的说,是在看花折柳的手。那是一双有些粗糙的手,手掌宽大,手指修长,握住剑柄的时候,手掌和剑柄之间再没有一丝缝隙。
这只手非常适合握剑,这把剑很锋利,同样很适合杀人,花折柳,剑杀人,傲来国有名的剑客。
楚寒清楚,眼前的这人,苏炳虽对他极为不屑,可花折柳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此次刺杀,洗髓境的高手只有三人。
除了武英琪,苏炳,之后就是他。
“你杀过多少人?”
问这话的是独孤雁,他的声音不大,屋子里也不是多安静,所以也没什么别的人注意到。
楚寒想了想,说道:“其实不多。”
独孤雁呵的笑了一声,说道:“我只杀过一个人。”
只一个人?
楚寒想了想,极为认真的说道:“那也不算少。”
独孤雁自嘲的笑了笑,他觉得楚寒这话就是在嘲讽他,虽说楚寒本身没有半点儿这个意思,他只说道:“那个人对我很重要,如非迫不得已,我是绝不愿意杀他的。”
楚寒说道:“只希望今晚一切顺利。”
他不想再将这话题继续下去了,无论独孤雁杀的那个人是谁,他都不想再说,与人交心是一件让人很放松的事情,可是他心里藏着的事情,大都不是能够轻易告诉别人的。
中午吃了点随身携带的干粮,一直到了晚上,天完全暗下去,众人才推开门走出了屋子,星儿不明,象谁把细碎发亮的一把芝麻,撒满了天宇。
夜晚的皇宫极度的安静,有如鬼蜮。
更糟糕的是,楚寒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