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里确有不妥。”
候渊紧忙回过头查看,这一查,发现最近半年的账目,全都对不上。
“怎么可能,明明……永安侯府的账竟如此混乱!”
那边齐肃的脸色已经无比阴沉。
沈非晚当即俯身,“二皇子,候大人,看来侯府的账目确实繁乱,一时查无可查,不如让田管事带着人重新理一遍,再呈给二皇子看?免得,让二皇子不小心抓错了人,辜负了皇上对永安侯府的重用。”
一字字落地有声,句句在理。
“二皇子,侯府账本混乱,确实无法作为证据呈给皇上。”候渊额头上已满是细汗。
是他们小看了沈非晚!
她先是抛出多年前的旧账,逼得齐肃下了定论,再拿出侯府的乱账!
如此一来,齐肃便是有一万个理由,也无法再下令抓人。
她看似温婉,实则思绪清明,软刀子都用在明处。
让人躲避不及,只能落入她布好的陷阱。
正僵持不下的时候,竹影带了萧芝芝和萧嫣然过来,两个孩子明媚大方,在齐肃面前站定,大大方方地行了礼。
“劳烦二皇子帮我一个忙。”萧嫣然大着胆子往前,举起手中的兔子花灯,“这是之前见齐裕皇子时,答应送他的礼物,或许您可以帮送给他吗?”
宫中秘传,六皇子齐裕时常去看望齐肃的生母。
虽在人前,齐肃对这个弟弟不闻不问,但每每有大事当前,他总会护着齐裕。
这也是沈非晚刻意安排。
于公于私,齐肃都被逼得下不去手!
他在宫宴上也亲眼所见,齐裕粘萧嫣然粘得紧,一眼看过去便是满脸写着喜欢。
再看萧嫣然肌肤白皙,透着一股子灵气劲儿。
他被逼得只沉冷低笑,却不得已接过了那只花灯。
再看沈非晚之时,齐肃的目光之内有多重交杂的思绪,“萧世子是有福之人,那便如你所言,将侯府账目一一对好,三日内,让萧苓带着账目来见我!”
他并不是放过了永安侯府,而是不得不做这些表面功夫,否则,会毁了大齐皇室在老臣们心中的样子。
他们敬重的齐帝可不会如此威逼如此妇孺老小。
此时府外飞驰来一匹骏马。
马上的人雷厉风行,直冲进府内。
正看到齐肃意欲带人离开,一个衣衫随风,一个盔甲冷芒。
“臣萧苓,参见二皇子!”
他步履生风,抱拳行礼后,只奔着沈非晚一人。
满目深意皆在她身上。
四目相对,萧苓反手握住她的指尖,传递过掌心的温度,他的呼吸暗中急促,一人之力,挡在她身前。
“府中内眷可有唐突皇子之处,还请皇子莫要怪罪,有任何事情,臣都可以向你解释。”
他不以军功高傲自居,反而俯首称臣,都只是为了保护沈非晚。
齐肃凝视着他们夫妇二人,“萧世子带军出征有功,该与我一同进宫面见父皇。”
萧苓垂首,“是。”
他手下有力,重着力道,握了沈非晚一下。
得到她轻柔的回应,他的眸底才渐渐溢出了些许柔和。
“且等我回来。”他在沈非晚耳畔如此说着。
沈非晚轻声回,“夫君一路劳顿,我在府中温了热汤,一直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