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内,影影绰绰。
只见到十几个舞姬身着片缕丝裙,舞动着腰肢,媚眼如丝地张望着。
那一双双眸子里,柔情似水。
在场的官员男子无一不心神动容。
也就是跟在萧苓身后的将士们,各个屏息蹙眉,如同冰封了一般。
章城主还在那儿得意炫耀。
“这些都是我们城中最好的舞姬,个顶个的漂亮绝色,最主要的是,她们都尚未婚娶,干净得很。”
他说完,不见萧苓有任何反应。
急忙又补上一句,殊不知就是这一句,彻底惹怒了萧苓。
“我知道,她们充其量就是些庸脂俗粉,不比世子的正室夫人,但当真是我们几人精心挑选,一样能够慰藉世子一路的辛劳。”
他说话间,还要推着萧苓往里面去。
“你当本世子是什么人!”
萧苓落了脸色,一声呵斥,那些人面面相觑,舞姬们也停下了动作。
“世子,您息怒,我们只是……”
“国库亏损,赈灾的银子都是各府凑出来的,而你们位于西桓山的临城,居然如此花天酒地,歌舞升平!”萧苓眼底猩红。
他们未入城之前,还以为会遇到流民。
但入城之后,一个流民的影子都见不到,反而是百姓们安居的场面。
若是他人来,只会认为章城主治理有方。
可萧苓是战场上厮杀过的人,他知道人在鬼门关拼死求生的时候,一定会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这里离西桓山那么近,不可能一个流民都没有。
那么只有唯一的原因,这座城,不接纳任何流民,亦或者,他们为了迎接朝中赈灾的军队和官员,处理掉了所有游荡在街头的流民。
萧苓的脸色越来越冰冷。
他知道人性复杂,也明白很多事情不是一日铸成,他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撼动这些人长年累月的行径。
只是……
他每每遇到这样的局面,仍会为自己手下死去的无辜将士们心伤。
他们付出生命去守卫的国家,对不起他们鲜活的生命!
面对萧苓的质问指责,他们还在狡辩。
“世子,您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们也是为了您的到来,费心操办,平日里可不是这般样子。”
“况且,我们城中没有流民,那是城主治理有方,难不成我们也要被拖累到尸殍遍野,才是应当的?您该为大齐的繁荣庆幸,而不是指责我们!”
跟着章城主的官员们一句接着一句,十分不满,语气里甚至带出了几分委屈。
章城主站在他们前面,回手道,“好了,都不要再说了,世子心系百姓,加上一路舟车劳顿,心中难免有些不畅快,让她们都下去吧!”
他说完,还恭敬对着萧苓鞠了一躬,“世子见谅,是小臣唐突了,以为您与其他大臣一般,您消消气,还是先去驿站休息吧。”
萧苓并未有任何回应。
章城主自顾自的笑笑,引着他们往驿站走。
而那些莺莺燕燕也真的都消失不见了。
路上,城中一片安宁祥和,大部分街巷安静惬意,也有一些摊贩在沿街叫卖。
灯光影绰之下,倒显得萧苓多虑了。
他眉头微拧,忽然想到什么,“赵非呢?”
“赵将军身子不适,先一步去了驿站。”
萧苓猛然策马,“章城主不必送了。”
既然赵非先行一步,就说明……他的夫人的确来了。
萧苓片刻都忍耐不住。
章城主几人顿住脚步,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