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所谓黑道

可是即使今天当班的是别的服务生，蒲涛说要一杯可乐的时候，还是被咖啡馆的员工鄙视了。

奈奈子饶有兴味地看着男人吃瘪的样子，见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她才出声打点道：“唉，他就是这样，喝不惯咖啡。小姐，你就帮他买一听可乐吧。”说着，她将两张千元大钞拍在服务生的托盘上。

“买可乐剩下的钱，你可以留着。”

霸气。不愧是混黑社会的女人，出手还真阔绰。蒲涛一边看着一边唏嘘，等两人点的东西都上来了，他才说起正事。

“那个叫及川纯一的女人死了。你知道她被杀的原因吗？”其实蒲涛比较在意的是那只被扯掉的耳环，他总觉得女人被杀应该和那枚耳饰有关。

奈奈子挑了挑眉，却不急着回答。她不慌不忙地数枚方糖扔进咖啡里，又用纤纤葱指捻着勺子轻轻搅拌，一点笑意半露不露，静默中透出一点令人遐想的奇诡。

蒲涛屏息等待着。好一会儿，女人才笑起来，勺子也被她拿出来竖放在桌上。

“昨晚发生的事可不止这一点。大辉也死了，我今早才刚参加完入殓仪式，啊。”

她好像很困似的，一只手捂着嘴巴打哈欠。

蒲涛却被她说的这些东西吓到了。

这种没有被媒体报道的死亡更让人惊诧。又想到冲田大辉和及川纯一之间的联系，他更加迷惑，完全摸不着头脑。

他本来认为是冲田大辉杀了及川纯一。但是现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他皱着眉头看向奈奈子，女人也露出一种无可奈何的神情。

“据我所知，他是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好像本来是想讨好人家的，结果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

“怎么说？”

不能抽烟，奈奈子抱着手有些难耐地靠坐在椅背上。

“其实我也是猜测。他让那个傻女人去帮他抢什么东西了吧？然后昨晚抢案发生以后，他就兴冲冲地去找他的主子。结果没想到，钱没要到粮没要到，自己反而被人家毙了。”

“......”不太懂这些黑道纠纷的蒲涛有点无语。但是冲田大辉不是头子吗？怎么还有主子？

看他那副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目神情，奈奈子难办地扶了扶额头。

“白道有白道的规矩，黑道当然也有，而且更加层级分明、等级森严。不论是大辉还是春斗或者说我，对于那些穿着黑衣服的家伙来说，都不过是蚁穴里负责筑巢和攫取财富的微不足道的工蚁。小组织上有大组织，大组织上有精英组织。而真正支配这一切的，是资本，是那些高高在上百年难以撼动的顶尖财阀。所以我们的手下至多是些学过两手的混混无赖，他们却能开兵工厂，制造杀人机器，培养各种顶尖暗杀者、狙击手。如果他们要吞噬歼灭我们，根本就是易如反掌。”她那双秋水伊人的凤目越来越严肃，直到有服务生靠近，她才稍微露出一点轻松的神色。

“不过呢，再精明的人也总需要一些庸才来帮他们做事。这就为我们这些流亡者提供了生存空间，也让我们享受了可控范围内的荣华富贵。但是人这种东西啊，只要有一点利益就会互相争斗。所以不仅仅是大组织，小组织间的互相蚕食，也从未停止。我们时时刻刻都要为将来的争斗储备力量。大辉他大概是以为自己抱上了人家的大腿吧，却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只可有可无的小蚂蚁，轻易就被人捏死了。”

这番话对于蒲涛来说，实在有点震撼。他没想到真正的黑暗世界是这样子的。

原来大家一直开玩笑说，黑衣组织结构成迷，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好像根本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