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崖顶越来越近,剑秋内心愈加兴奋,幻想着与攸宁见面时的场景。马上的攸宁心急如焚,嫩手因用力抽打马腹而变得通红,只恨马无双翅,眼看悬崖近在咫尺,心里既激动又畏惧,为能再次重逢而感到激动却又害怕看到最不愿意见到的场景。到了山下,攸宁立即跳下了马,正遇道衍一行人刚下了山,众锦衣卫紧紧盯着汗水浸透衣衫,衣服呈半透明状的攸宁,若不是道衍在此,他们不敢放肆,恐怕直接要将攸宁生吞活剥。
攸宁望着黑衣人的打扮和前几日在山谷截杀他们的人的打扮一致,心里一沉,内心有些绝望“看样子他们也是奔着剑秋去的,可显然最后无果”“站住!”郑和望着眼神有些闪躲的攸宁,伸手拦住了她“哪里去?”“我爹偶感风寒,我上山去采点草药”攸宁表面强作镇定,实则内心慌乱不堪。“一山野女子何必为难于她!”一旁的道衍摆了摆手,示意攸宁过去。郑和又盯了攸宁一会儿才转身离开。攸宁见他们离开,深吸了一口气,手心里已全是汗珠,平定了一下向山上爬去,由于地动,脚下全是支离破碎石块,本来崎岖的山路更加难爬,到了半山腰已经累的娇喘吁吁,攸宁不顾休息,抬头向上望了一眼,继续往上爬去。
悬崖边一片狼藉,触目惊心,石块堆满了悬崖边,一道道裂缝深深嵌进了崖体,仿佛轻轻一蹋,脚下的崖台就会崩碎,跌入崖底,令人望而生畏。攸宁如履薄冰般往悬崖边一步步挪去。高出不胜寒,一阵凉风吹过,使满身大汗的攸宁打了个冷战,她慢慢走向了崖边,看到了青云梯,继而大喜,一直担心不知如何下到崖底,又望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悬崖,满眼都是白色,云海翻滚涌动,仿佛海里的大浪一样,一起一落,一张一弛,人在其间显得渺小无比,不由得心生畏惧,终归担忧战胜了心怯,攸宁手紧紧抓着青云梯的横杆,朝下一步步攀去。剑秋离着崖顶也越来越近。
双枪带着破风声呼啸着刺向郑霸先,郑霸先右脚后撤,内力运到两两臂之上,横枪下压,重如千钧的黑铁蟒枪与势所雷奔的凤凰双枪狠狠相撞,一声闷响,掀起一阵气流由二人向四周扩散开来,地上的尘土被猛然卷起,遮天蔽日。二人身体一震,气血翻腾,各喷出一口鲜血。郑霸先一手抹去嘴角上的血渍,体内内力狂暴到无法自控,大吼一声朝童劲冲了过去,此时童劲眼睛红似滴血,面目狰狞不已,手中双枪交叉一碰,迸出一串火花,不甘示弱的迎向了向他冲来的郑霸先。二人身法施展身法,快如闪电,飞起的尘埃中,只能隐隐看到一黑两红三把枪,一碰即开,片刻间二人已交手上百回合,停下时,二人全身上下已是血迹斑斑,衣不遮体。
二人把枪杵在地上,支撑着身体,急促地喘着气,脚下的泥土都已被血染成了红色,此时二人内力竭尽,经脉尽断之弊开始显露出来,脸色苍白的吓人,呼吸也有些微弱,全身因疼痛颤抖不已“哈哈,痛快!好久没这么痛快了。”郑霸先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依然火热,然后朝童劲摆了摆手。童劲咳嗽一声,啐了一口鲜血,用力举起双枪朝郑霸先冲去,面对扎向面门和咽喉的双枪,郑霸先不慌不忙,后发制人,用尽最后一口力气,转身后仰,蟒枪往前一纵,自己也倒在了地上。竭力冲来的童劲眼睛瞪的如铜铃,不可思议的看着插在胸膛,手中双枪应声而落:“还是输了!”童劲被枪支着身体,心有不甘地说道。躺在地上的郑霸先则传出一声大笑,呼吸越来越急促。竖日,一则消息震惊了整个江湖,传闻已经死去十多年的枪王郑霸先与童家前任家主童劲双双战死于竹林内,死相极其惨烈,岳武六合门和童家仇恨加剧。
维桢骑马狂奔回岳武六合门,六合门处于一片悲痛中,郑弘礼倚躺在竹椅在,手里抓着曾刺在维枢咽喉上的短枪,接二连三的丧失亲人,使他痛不欲生。几天时间,他却看上去苍老了几十岁。“师父,少爷回来了!”一弟子有些欣慰地汇报到。郑弘礼肩膀一抖,从竹椅上一下站了起来。前几日,维枢无故失踪,令郑弘礼担心万分,害怕他去做什么傻事,忙发动了全门的弟子出去寻找维枢,他已不能再承受丧子之痛。“父亲,我有急事禀报。”维桢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到。郑弘礼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维桢的双手,眼泪夺眶而出。维枢大惊:“父亲,你,你怎么了?”郑弘礼突然勃然大怒,一个耳光打在了维桢的脸上。
维桢十分不解第捂着脸颊“父,父亲!”一旁的弟子忙走到维桢身边:“少爷,你不在的几天,你不知道师父多担心你”又将这几日郑弘礼担忧之状详细说给了维桢,维桢顿感确实当时有些鲁莽,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忙将郑弘礼扶到竹椅边坐下“父亲,我接获消息,童家要偷袭我门,现在已在路上,估计不出几日便会到达!”“偷袭我门?”郑弘礼一拍坐下竹椅,紧紧攥着的双拳微微颤抖:“我没去找他们,他们反而送上门来了!正好旧账新怨一起结算。通知所有弟子,维桢的丧礼取消,给我精心应战,举六合门所有与他童家决一死战,我要让他们有来无回,我要用那童家老儿的鲜血祭奠吾儿!”郑弘礼咬牙切齿的说完,朝屋后的郑家祠堂走去。维桢狂笑一声,摩挲了一下手中的银枪,仿佛已经享受到了报仇的淋畅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