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鲁雄兵败后,八百诸侯仿佛商量好了似的连续反叛,北南东三方伯侯中只有北伯侯崇侯虎兄弟来信保商,东南二路都是沉默不语。
朝歌一日三惊,帝辛更是烦的不行,索性将事务都丢给了武成王和闻太师,自己催着费仲尽快将要献上的秀女送进宫来。
费仲府上,如今的大王宠臣却面色难看,府里的仆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只听费仲的声音冷酷如北风一般。
“你说那几家商人,都跑了?”
仆人颤抖着回答道:“主,主人,也,也没有都跑,还,还剩了两家……”
“还剩两家有个屁用?!”费仲一脚把仆人踹了出去,怒发冲冠,“我要杀了他们全家!如今大王要我进献秀女,一时间我从哪找几个千娇百媚的女人来?!”
费仲心里又怒又惊,怒的是那群商人居然坑他,惊的却是他的地位完全建立在大王的宠信上,首相商容和亚相比干对他谄媚的行为本来就不满,要是再办砸了差事,大王命人把他拉出去砍了都有可能。
仆人也瑟瑟发抖,突然一个激灵,连忙道:“主人!还,还有个办法!”
“说!”费仲厌恶的看了他一眼,恼怒这仆人放跑了那群商人,要是给不出个好主意,大王砍他的脑袋之前,他一定要把这家伙拉去喂狗。
仆人凑上来低声道:“主人,冀州候的家眷如今正在朝歌……”
“老夫要砍死你!”费仲又惊又怒,这他娘的什么智障主义,“你有几个脑袋敢打冀州候家眷的主意?!”
“主人!主人!不是冀州候的家眷,不对,是冀州候的家眷……”这仆人吓得脸都白了,眼看着费仲已经拔剑要砍过来,生死之间,仿佛有一道寒流从他头顶直惯尾椎,口齿清晰大声道:“是冀州候的女儿苏妲己!”
锋利的剑刃只差一点劈开脑门,仆人心里一松,冷汗突然就浸透了衣服,只听费仲冷哼了一声,眯着眼问道:“冀州候的女儿?”
仆人连忙点点头:“是,是,冀州候麾下都知道苏妲己美若天仙,不类凡俗,如今四方诸侯皆反,冀州候虽然还没举旗,主人可以让大王下诏将诸侯们召来朝歌,以示忠心啊,到时候冀州候为了安全,怎能不把家人带上?”
费仲眯着眼睛想了一会,眼中寒光闪动:“你这个提议不错,但是法子却不行,不过有这点子就足够了,我自有办法,哼……冀州候!”
……
当年禹皇治水,将天下分为四方三十六州,又以东方九州为天下核心,可惜禹皇建立大夏不足三年就突然驾崩,而后天下纷乱,龙蛇起陆,帝契因此才夺了天下,建立大商。
冀州虽然列数九州之一,冀州候苏护的封号却并不是真的封在冀州,不过是八百诸侯中排中游的罢了。
我们费大夫能抓住时机一跃而上,自然也是个有极致的,仆人的点子太过生硬,费大夫命人去冀州候的地盘上散布冀州候要反的谣言,眼看着八百诸侯反了一百多个,大家都信以为真,然后费大夫再劝帝辛先下手为强,顺顺当当的派了几千人把冀州候全家请到了朝歌。
兀鹫乃是东夷神鸟,据说有上古血统,不过大商礼官们考据了一辈子也没研究出来这玩意祖上是什么,倒是不妨碍拿来为宫殿起名。
冀州候一家就被安置在兀鹫殿中。
说是大殿,也不是只有一间大屋子,前后三庭两院另有八个独立的小院,有花鸟妆点,溪水穿庭而过,无论男女侍从都安排的充足,至少表面上来看,不像是被软禁的样子。
冀州候的爱女被安排间单独的一个小院中,离开了熟悉的家,住在这个宽阔却冷清的王宫中,年芳十六的苏妲己总觉得很孤独,身边没有熟悉的侍女,只有宫中安排的宫人,这更让她觉得不安。
眼看天色将晚,偏偏还有人来拜访,不等苏妲己拒绝,一个面目有些奸诈的中年人就走了进来,倒是很知礼的拱手:“大夫费仲,见过苏姬。”
苏妲己虽然胆怯,还是壮着胆问道:“费大夫,此时来拜访,不太合适吧。”
费仲笑道:“我此来是出有因,只因我和冀州候有旧,此来正是要救冀州候全家的性命!”
费仲夸大其词,力图先声夺人,苏妲己果然心里一惊,垂泪问道:“费大夫要救我一家,妲己感激不尽,可是为何不去寻父亲,反而来见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