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相隔着能彼此看见对方的距离,却像有一堵墙,将人分别放在了天秤的两个极端。
衡量这一切的标准又是什么?决定命运的是制度,还是出身?
虽然在福尔斯的身边没有表现得太明显,但她是厌恶着这些的,角斗场的存在让人的价值变得不自然。
“我不喜欢角斗士。”她轻轻皱着眉头说出这句话。
梅露露以为优芙雅是指角斗比赛没什么好看的,就没有再说话。
只有优芙雅内心自己才清楚,她自己的命运,跟场下那些挣扎着的角斗士的命运,又何尝不是一样?
只不过拴在她身上的,是无形的枷锁罢了。
她内心深处,自私地憎恶着这种命运。
……
案台上遍布着猩红,鲜血顺着桌子落下,流了一地。
血敌王用手帕擦拭着手中的血迹,齐格林的眼眶暴睁到快要裂开。
短刀一次又一次地刺进他的胸膛,装着怪物血液的血瓶一次又一次地倒进伤口,这个过程重复了五六十次。
望着桌上摆满的空荡荡的血瓶,齐格林终于虚脱地躺下头去。
“感觉怎么样?”血敌王如同问诊大夫一样亲切地问道。
齐格林摇了摇头,他现在不想发表任何感言。
不过所幸,终于是挺过来了,希望他做的这一切都有意义。
再又躺了好几分钟之后,齐格林再次抬起头来。
“放我下来吧。”他的语气变得渐渐平稳下来。
血敌王俯身按下开关,束缚着齐格林的铁环纷纷解开,他翻身坐在桌子上,看向自己赤裸的胸膛,那里如同新生般完好无损。
他摸了摸之前传来剧烈痛觉的“伤口”,那里的肌肤完好无缺,但疼痛的麻痹感让身体仍旧没有反应过来。
一股热流从齐格林的身体中涌现,那仿佛一道火种,在漆黑无边的夜里点着微弱的光亮。
随着火种的燃烧,四周的漆黑仿佛渐渐被驱散,越来越多的光亮出现,将内部的世界烧得火红。
齐格林惊讶地看着自己因失血而变得惨白的臂膀迅速红润充血,整个身体被一股剧烈的热流覆盖蔓延,如同皮肤正在起火。
因灼热而感到呼吸困难的齐格林昂起了头,他的背后开始溢出汗珠,打湿了整个脊背。
“我……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火焰。”齐格林咬着牙说道。
血敌王默默退开一步,静静地凝视着他。
“它……它在燃烧我的血管,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喷薄出来。”
“没错,”血敌王扬起嘴角,缓缓将头上的兜帽摘下,“那是属于你的,新的力量。”
齐格林艰难地偏过头,看到血敌王摘下兜帽的脸,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他的头发是淡红色的,就像是白色的头发染上了些微的血红,看起来十分异于常人。
他的眼睛则是血红色的,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神中,却隐藏着某种王者的灼人气势。
但最令齐格林惊讶的,则是在他脸上,眉毛边角的上方,长着两根淡红色的触须!正如同蜗牛的触角一般蠕动着!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也很无奈的。”血敌王无奈地说,这时露出整张脸,才让他的表情显得更加丰满。
所以灵血师们戴上兜帽,就是因为要隐藏额头上的触须吗!?
“不过你可别把我跟一般的灵血师搞混了,他们的触角是肉色的,我这样也算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吧。”
血敌王苦笑着说,表情却满满地是在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