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睁眼,视线模糊之下,仔细辨认一番,大约觉着面前的人应该是小芸吧。
她的面色好像很是着急,又挽着袖子,一遍一遍地帮我拿着布巾擦拭额头,擦拭面颊。
可惜这次化妖的情况真是诡异得很,即便是她一遍一遍地沾水于我的面庞,我也能感受到我面庞的鳞片一直无法消散。
“怎、怎么了?”我开口才知自己声音的嘶哑。
“你变成了妖身。”小芸看我的眼色有些复杂。
“我是想问,烛月他们……怎么了?”我摇了摇脑袋,尽量想让自己的脑袋清楚一些。
“他们……刚刚有些分歧。”小芸倒真是个不会说谎的姑娘,此刻这么一句,我便知晓他们大约是为我的事情吵起来了。
……
待到烛月过来看我,我才抓了抓他的小手:“刚刚怎么了?我怎么了?你们又怎么了?”
“刚刚你化妖了,怀阳。”烛月的声音竟是难得的温柔,甚至还伸手过来探了探我的额头,温润的指腹划过我的额前,“不碍事的,我会帮你。”
怎么帮?又给我喝血?
我气的有些想笑,但我又从心底漫上来了一股安心。
就算他不说,我刚刚也从小芸那里套了不少话出来,从她的只言片语间,我也猜了个大概差不多。
也就是他想让公冶拿鎏金水救我,公冶却拒绝了。于是就这么着,两人吵起来了,甚至差点打起来。
对于这个结果,我倒是没有很意外。
毕竟这鎏金水的难得,我也是知晓的。
公冶也算不得我什么亲朋好友,能够对我手下留情已经是万幸,现在不想拿出鎏金水,我倒也能理解。
上面的理由都是我用来说服自己的。
其实实际的情况是,我发觉我无论如何都没法去责怪公冶。
就好像从心底开始,我就对公冶有着一种莫名的愧疚。
这种愧疚从我一开始见到他,到后来帮他取鎏金水,到现在……从未消失过。
抬头再看烛月,他的面色依旧苍白得很,似乎也未病愈。
唉,倒霉也是会传染的吗?
……
“怀阳。”小盛趁着烛月不在的时候从灵兽袋飞出,这次居然没抱兔子,反而是一脸严肃,“你认识那个叫公冶的?”
“啊,对。公冶……子辰,对,就这个名儿。”我只能庆幸自己这一次双手没有变成龙爪,否则我现在连抹汗都是费劲。
小盛没像烛月那般照顾我,只是自顾自地坐在凳子上思考着什么。
我瞥他一眼:“你这头发……好像以前不是这个形状?”
“嗯,之前懒得弄。”
“那现在?”
“兔子帮我弄的。”
“……等等,兔子?兔子爪?你怕不是在骗鬼呢。”我又好气又好笑,干脆斜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