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祝言和林娉婷一同管理起大悲宫,我便也没什么担子需要承担,只不过,祝洲依旧是我的护卫,除了偶尔给我打发打发外头乱七八糟的拜访者之外,还得负责保护我不被褚怀盛带走。
说到褚怀盛,虽然我不明白他那时是为何会起死回生,也不懂他这骗我一遭的意义为何,但我也只觉着对他情谊已尽。
有的时候吧,人心就是挺有意思的。
当得知他死去的时候,我哭天抢地只恨自己不能帮他助他。等他真的活生生地来到我的面前,我又觉着这人骗我,我是当真再不想理他了。
也大约是我这态度太过坚决,褚尤带着褚怀盛来找过我几次,按他的意思,似乎是想让我卖他几分薄面,好好跟褚怀盛谈谈。
当然,褚尤也承认,当时是他故意吩咐了褚怀盛来到我的身边,甚至连骗我解除灵兽契约和安排褚怀盛诈死也都和他有些关联。
我总归是恨他的,然而我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恨他的理由。
是恨他派人来捉弄我?还是恨他把因着怜悯之心救了一个人灵修的狐荷给锁进了不归池?
那分明是个开朗善良的姑娘啊。
而且……对他有情有义。
我心中难过之际,想去不归池看看,却被祝洲拦下:“宫主,大悲宫和妖王早已立下百年内互不干涉的约定,无论如何,您也不能此时出手。”
我看着他的眉眼,和他哥哥祝言很像,但他比他哥哥要更为善良。
只可惜,连如此善良的他都劝我不要去,我还真不能去了。
我不能让林娉婷与祝言这么多年来的谋划付之一炬,更不能让妖王有向我们重新开战的理由。
大悲宫这许多年来,正是养精蓄锐的时候。
也正是从我知道自己不能去救狐荷的时候起,我也知晓了自己身为大悲宫宫主的意义。
我不能任性,不能感性,甚至不能违背身边为我好的人。
虽然我与过去的朝阳不甚相同,但我这么多年来也渐渐发觉了,他们缺的并不一定是我,只是一个希望罢了。
于是,我便扮演好自己这个“希望”的角色,在他们的拼搏下度日。
……
“宫主,您今日又要去哪儿?”祝洲看着我收拾好的行囊和刚换上的轻便装束,眼皮跳了跳。
我自知他不会乐意让我出去,但我也有安慰他的法子:“……你觉不觉得你家哥哥太忙太累了?”
祝洲抿着唇点了点头。
我又继续道:“那你觉不觉着,我身为大悲宫宫主,是应当为他们帮点忙的?”
祝洲抬眸看我一眼,神色淡然:“宫主,这个理由,您上次已经用过了。”
我干笑两声:“……那又如何?我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总归得被你们养成个傻子。你看看,我最近可不又丰腴了三分?”
祝洲没好气地瞅我两眼,连个面子也没给:“……宫主,您这丰腴不是因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是因为您最近吃了太多糯米团子。”
我白了喜鹊一眼:都说要悄悄的悄悄的去买,怎么还是给人发觉了?!
喜鹊回我一个无辜眼神:他们每天盯梢可紧了,我也没办法。
“可我这次出门真的有事,我听说万花镇子里新出了些典籍,我去买了就回来,可以吗?”我几乎是哀求着。
祝洲却没被我这用烂了的方式感化,反而是更狠些:“您上次也说马上就回来,然后您便消失了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