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瞅着一个月黑风高……夜,拿着一根木棍就偷偷潜进了小丫家。
咳咳,至于我为什么没有拿符咒之类更高级的东西?因为我没带。
眼下反正逐月脑子不好,干脆一棒子打晕带走,省时省力。
好在这小丫家竟然连个看门狗都没有,我这轻跃进去,自然是简单。
我跑了没两步,就见着逐月房里的油灯还亮着,我有些紧张了:这丫的虽然脑子不好,但会不会还记得还手?若是他无意中用了他作为魔君的修为,哪怕就光是魔气为招,也足够我喝一壶了。
但当我如之前一般悄悄站在了他的窗口,他居然没躲没闪,只是傻呵呵地笑着,似乎还真把我当亲人了。
一时间有点没法正面下手。
我轻手轻脚跃进了他的窗口,在他有些疑惑的眼神下扛着木棍站在了他的不远处:“……段月,你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害怕我了。”
一句话说得是委婉动听,连我自己都被自己带着小尾音的调调给恶心了一身鸡皮疙瘩。
逐月看我的目光没有之前那么畏惧,似乎手舞足蹈地还想表达些什么。
我仔细看了看他乱七八糟的动作,也不知为何,竟总结出他是把我当好人的。
额,我顿了顿,长棍在手我也没什么好怕的,继续转移他的注意力:“……我也觉得我是个好人。”
他满意地点点头,而后忽然记起什么似的,竟然背对着我走了几步。
心想着时机正好,扬起长棍就准备趁他此刻不备时落下,可他接下来的一句沙哑的嗓音又让我握着长棍的手顿了顿:“我、我有……东西……给……你。”
猛地在他回头之前把长棍背到了身后,我气恨自己无能之际,正巧瞥到了他手中的东西——是一小捧花。
根系还包在泥土里的,一小捧杂七杂八的野花。
说起来,这花真是没什么美感。
可我看着他捧着泥土的手,还有他傻愣愣的笑容,缓缓垂了眸。
他小时练习玄火诀的时候,想也没想地就烧了我的一捧野花。
没想到现如今他失忆了,心智低下,却记得还我这么一束。
我心乱如麻,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接还是不接。
但他大约以为我嫌弃土脏,便歪着脑袋扁着嘴想了想,最后干脆从自己衣裳上扯下来了一块布子,给这土包缠了缠。
再递给我的时候,虽然还是蹭了我一手泥,但我真是差点眼酸没拿稳。
我摇了摇头,为自己这点骨气叹了口气,本准备抱着土包就翻窗逃逸,他却结结巴巴地继续开了口:“……我、想……跟……”
我心中震了震,攀着窗沿回头看他,他急急拽着我的手腕,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我伸手回握了握他,让他安心:“……没事,你慢慢说。”
他努力平静了会儿,才抬了星眸:“想、想跟你一起……走。”
我有些愕然,刚刚是不是幻听?
大约是我表现的样子更像是在拒绝,他更急了,结结巴巴老半天,最终憋出一句:“你好像……是我……最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