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么着在小木屋里坐着,修炼不得,吃喝不得。
但好在这些人居然还记得给我在木屋里留个窗。虽然外头景色也算不得好看,但也总归比每天“面壁思过”的强。
之后小玉来看过我一次,她的面容有些和之前与众不同的清冷,更是和小时候的她相似了七八分,我才惊觉她八成早已恢复记忆了吧。
“原来你竟是骗我的,倒也好,你的记忆恢复了,我也没那么愧疚。”我嘻笑地看着她,她却没有回话,只是目光冰凉,似乎要看穿我似的。
我被她这几乎和过去逐月如出一辙的目光慑了一下:“哎哎,现在可是你得手了,怎么还这么看着我?好像我欺负你似的。总归我也没骗你,有人翻墙进来是真的,有人躲在暗处也是真的。只不过是你先骗了我罢了。”
她这才唇角微动:“是啊,好在段远哥哥谋划得透彻,否则你也不会这么容易落网。”
“那你呢?你也参与其中了?你在见到我的第一面,就是装给我看的?哦,我倒忘了,你原本就是个擅长摄心的姑娘,我看不出破绽,倒是正常。”我这也算是讥讽了,但她却没有发火,甚至也没有气呼呼地离去。
只是站在门边看我半晌,而后便兀自离开了。
原本也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但我觉得好奇的是,依着我跟她之前的状态,她应该是想置我于死地才对,但又为何会让段远把我关进这小屋子里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逐月后脚又跟了过来。
我想着他会不会也如小玉那般是骗我的,但他现在的表现却是完全颠覆了我对他的印象——
他哭得鼻涕眼泪直掉的,我几乎还得庆幸我在屋子里,他好歹进不来,否则还不得把这鼻涕眼泪都给擦到我身上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他断断续续地说了点什么,可惜鼻音太重,我根本就听不清。
想来也就是再说些什么“没法救你”“早知道就跟你一起走”之类的话语吧。
我面色平淡如常,看着他的哭泣,心中却微微颤动。
我从未见他如此失控的样子。就连小时候的烛月,哪怕是刚被我捡回来的时候,也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木然表情。只不过后来大约是为了骗我,才总是朝我温和地笑着。
若不是我这记忆实在有限,那么便是这魔君头一次在人前如此吧。
“别伤心了,我这被抓也不是你的错,只是我识人不清,脑子不好用罢了。”我看着他,顿了顿又道,“我看你哥哥也未必就会对我怎么样,只是捆在这里,又没少胳膊少腿的,你哭个什么劲?”
见他还在痛哭流涕的,我只得换了个说法:“……反而,若是被你哥哥看见你哭成这样,只怕又得忧心我是不是给你把魂儿勾走了,再之后我可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他猛然止住了哭声,可却抽抽噎噎地一下子停不下来。
我看着他这可爱又怂包的样子,忍不住扬起一丝笑意:倘若他一直如此,我也并不介意放他一命。
只可惜,我总再想,他这人狡猾得很,倘若又跟小玉一般地骗我,我该如何?
我这颗心,只怕早已被他牢牢地抓在掌心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