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牛身后的老人摸了摸脑袋，下意识向怀中掏去想摸出什么，却摸了个空，稍稍叹了口气，开口：“梅老弟一看就是不喜抽旱烟的人。啧啧啧，一片从鬼困林15米地方取出的烟叶做出来能烧一炷香时间，平时跑的时候我抽四片叶子就过了这山道，大约摸不会出错。”说罢眯上眼“前天收到梅老弟你要来的消息，我还以为谷林那说话没底的老黄又拿我开涮呢。咱那县城不知多久没来过当官的了。算下来近三百年了。”

梅老人眉间稍稍起了一丝皱，又很快消下去，语气不变地问道：“那余老哥，这么长一段时间都靠你们族里的老人去维持秩序吗？还是什么人。”

余老人砸吧砸吧嘴巴似乎还在回忆烟叶味，而后笑道：“咱那不兴谁管谁这一套。出了矛盾找陆家老人主持，准没错。手上钱不太够找海帮人说个话也能过上舒坦的日子。就是自个儿不努力，会被人瞧不起，那些想闹事的人都早早地离开去闯外面了，说是提携玉龙为君死。你说这些个小年轻，动不动就把死挂在嘴边，也不怕阎罗王惦记着。”

梅老人默默记下，安坐在牛车上，背上行囊不知何处露出一点剑鞘。

余老人也陷入懊悔中，絮絮叨叨说着“今早出门太急，连吃烟的家伙都没带上，真是老了，这记性啊，就是没家里孙子记性好吃。不过这小子就是坏，早起看我出门问我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了，我琢磨着也没琢磨出自己落了啥就急急忙忙出门，回头看着那小子坏笑。”“还好老黄这家伙嘴上没锁，做事还是有一套，为人也大方，借我抽了几口，不然让我发起癫痫来，梅老弟你要到咱那块地方就要到明天了。”

梅老人笑了笑：“那到了海县，怎么说也得向余老哥请几杯水酒吃吃。到时候瞧瞧余老哥吃烟时候的神气。”

“嗨！我就一出海捕鱼的家伙，哪来什么神气。”话虽如此，可余老人眉毛都快飞到了天上，而后似乎想起什么，看着一脸随和的梅老人问“我说，梅老弟。听说当官的都很威风，咱们这些人见到他们都要下跪低头才行。而且咱们一年也不一定能见到官老爷的面子。还有些官老爷喜欢把咱们东西拿走，过不得好日子。怎么今天见你，不是如此？”

“瞧。余老哥这就是你理所当然想的了。当官的不一定都是那种德行，像梅老弟我，就是个不兴这套的官。我呀，就是来海县让大伙日子更舒服些。”

余老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原来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不提这些，扰的我头疼。不过听到梅老弟你这番话，想必大伙儿心里石头都落地上了。”

“余老哥这话说的，到时候可是要多喝三杯。”梅老人假装不快。余老人爽快答应。

靠近山道的下面，一个着一身蓝衣的人攀在岩石上无声无息地监听着两人的对话。听到如此，他几乎不可见的点点头。

当他想离开时，梅老人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