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消息足够了么?拜尔先生。”
“如果你还可以告诉我更多,那么我会说不够!”拜尔大口的吸着雪茄,思考着之后应该怎样确认面前这个自称为布娅·里奥斯·艾拉的女人的话。或许应该叫来那个狼崽子问问?如果他也说出这一番‘神子’的说辞,那就真的应该考虑该如何向总队长大人报告了。
拜尔很自信,除了他,剩下那三个同僚在看到亚尔培特勋爵的那个瞬间就会答应下寻找‘雷’的请求。他们可不会在乎那个人是不是和神同名,只要能让亚尔培特欠他们一个人情,那随便问几句就可以应承下来了。
能否相信,能信多少。这是拜尔将要考虑的问题。找人的事情他已经答应了下来,目送着两人出门,他再次点起了一根雪茄。
或许上天已经注定了拜尔今晚的忙碌,被一阵风刮开的窗户用力的砸在墙面,一个穿着白袍,戴着面具的人影站在了拜尔的面前。
黄金,和拜尔一样的位阶。这位闯入的不速之客并没有来一场刺杀或是抢夺文件柜里某个落满了灰尘的资料。他就那么站在那里,将一个徽章丢在了拜尔面前的桌子上。
“直说你的来历。”视线扫过,很多事情在这个瞬间就有了解释。。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戴着面具的声音显得有些瓮声瓮气,但听得出这是个女人,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教皇大人不希望今晚的谈话有一句泄露!”
桌面上的徽章在灯光下闪耀着光芒,那并不是反光,而是它自身所散发出的力量。一枚神徽,徽章上铭刻着一柄法杖,构成了边缘的水流在其上缓缓移动。神徽,高等级的,根本无法伪造的,用来证明身份的神徽。
“她真是你们的神子?”拜尔的语气和内心完全不符,激烈涌动的心情根本没有在沉稳的声线中体现。
“管好自己的事,少问那些会让你倒霉的东西。”
白袍的身影跃出房间,再没有给拜尔继续询问的机会。“呸!水流与生命神殿的老女人!”拜尔关上已经出现了裂痕的玻璃窗,坐回了自己的椅子。虽然还有些疑问,但今晚的收获已经足够掩盖那些遗憾了。那个叫布娅的女人说的或许真的是实话,神明,神子,魔鬼,游戏……是不是该把那个狼人也叫来问问呢?
真是一个糟糕的时代。
如果让布娅知道了拜尔的想法,她一定会露出温柔的笑容,然后在心中暗自嘲讽。他真是不应该彻底相信一个女人的,特别是漂亮女人。
“很感谢您的帮助,勋爵大人,但我想,我应该回去了。”布娅转过头,端庄的看着身边的那个男人。她很清楚什么人可以利用,什么人又会对失去了半神力量的自己造成威胁。
“请不要叫我大人,女士。您的身份比我高贵的多,能够为您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是我这个您最忠实的追随者的荣幸。”马车停在了路边,布娅优雅的走下车,和亚尔培特勋爵行礼道别。
这样的告别方式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一开始亚尔培特还会坚持想要送布娅回家,但现在他已经习惯了就这样把这位女士放在路边。
毕竟对于布娅来说,这城里哪有什么家。早在艾拉家族覆灭的那一天起,全世界就没有可以称得上家的地方了。马车声再次响起,向着远方的贵族聚集地驶去。而布娅也在原地站了一会后,转身走入了小巷。
黑夜里的孤单让这名女子的身影显得惹人怜爱。她已经习惯了这样,在城市,在河边,在森林,自己一个人静静的生活。心情好的时候便允许一些伤者来上门求助,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用水流封锁入口,继续怀念过去那个幸福温暖布娅家族。
有醉鬼远远的向布娅吹起口哨,但聪明的女孩不去理他,埋头继续向前走。有纹着纹身的凶恶混混想要绑架,但孤独的女孩不去理他,擦干手上的血液继续向前走。走过小巷,走过门口……
木制的大门被推开时发出寂寞的呻吟,女孩关上门,走到漆黑一片的卧室。
有男人和女人惊慌的叫声。很不好,破坏了女孩对寂静的享受。
天蓝色的长裙在黑暗中显得暗淡,就好像几万米深的海底,比夜晚更加漆黑。
“啊啊啊啊啊啊!!!!!”
女孩口中发出的声音变成了一圈肉眼可见的波纹,将拿着武器想要赶走入侵者的夫妻碾成肉末……一滩堆积在一起的肉末。
安静了。
女孩想着过去的艾拉家族,嘴角带着恬静的微笑。她已经习惯了寂寞,就算可以想出一些阴谋,就算可以和任何人不落下风的交流,就算刚刚已经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劝说守卫队的分队长帮她找那个‘纯净湖泊’让她去找的人,但她已经习惯了寂寞。
她穿着衣服躺在那个还带着温暖的床上,静静的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