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郭逸便依着钟大锦所指方向,直奔王府别院。
王府别院傍水而建,高墙黄瓦,气度不凡。郭逸敲开门后,知客的门僮见是一陌生少年,根本就不打算让他进门,且拒不通传,没说上两句就要关门。
郭逸怒气横生,取出令符扔向门僮。门僮容色大变,捧着令符慌忙入内通禀。远处一株大树枝叶突然微微一颤,随即止住不动。
旋即大门开启,一位管家模样的老者大步流星迎了出来:“不知贵客登临,有失迓迎,恕罪恕罪!”满脸堆笑,将郭逸迎入门内。入门之前,老者不动声色,扭头向刚才那株大树冷冷盯了一眼。那树间又是轻轻一颤。
关上院门,老者恭恭敬敬地还回令符,微笑问道:“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老朽钱本松,忝为别院管事。不知公子何事驾临?适才门僮无礼,老朽已命人好生责罚,伏乞公子恕罪!”
郭逸放缓脸色,揖礼答道:“荀白见过钱管事。日前我在米仓山,刚与颖王爷叙别。此番前来劳烦钱管事,确是有事相托,颇多惊扰,尚请钱管事见谅!”
“公子但讲无妨!”
“荀某修习炼体功法数年,不日即将功竟。数日前在米仓山遇到颖王爷,得王爷嘱托,下月要赴京办事。王爷差遣,荀某岂敢怠慢?须当尽快将功法修完。因我行功之际需要有人相助熬煎药汁,且需高手从旁护法数日。我在这南郑城无亲无故,仓促间哪里找人相帮?无奈之下只得来别院,有劳钱管事安排!”他故意含糊其辞,轻飘飘将一顶大帽子扣在司马颖头上,心想王爷你还真没冤枉。
那钱管事微微一愕,跟着便释然笑道:“小事一桩!荀公子年少英侠,吩咐如此小事,老朽定当办的妥妥当当!”略一思索,转头向仆从吩咐道:“速速有请客座姚前辈!还有护院高柳二位教习!”
过不多时,三位武者便即请到。两位教习身手马马虎虎,那姚姓客卿却真元充沛修为了得,虽然不及司马颖身边的裴原,却绝不在荀平之下,郭逸很是满意。钱管事又对三人细细嘱咐了一番,并询问郭逸是否需要在王府别院之中觅地修炼。郭逸不愿炼体行功之时有人窥伺,婉谢之后带了三人辞别而去。
万事俱备。郭逸购了巨大药罐,又详询三人,离城进山,寻了一处极为荒僻之地。对三人又叮嘱了一遍守护要点,便即生火熬药,入汤行功。
米仓山珍药灵材果然不简单。郭逸淬体行功时虽然闭目塞听,但神智不失体感犹在,药汁熬炼时药力透骨灌脉,功效的高低强弱,自身可感受得一清二楚。而且更令他惊喜的是,那《戡乱诀》虽然习练未久功力不厚,但炼就的真炁中正醇和,连绵不绝,淬体时自行随着真元流动缓缓冲刷三脉七轮,居然在反哺增益自身的淬体修为!郭逸喜出望外,愈发深知《戡乱诀》功法的神妙不凡。
炼了两三日,郭逸自觉功法颇有精进,按照这样的进度,算来最多二十天左右时间,即可达到淬体小成之境,心中不免期待殷殷。护法的别院三人倒也勤勤勉勉,始终在旁谨慎守护。
人算不如天算。次日早晨,郭逸浸入罐中时辰未久,守在一旁的姚姓客卿突然警觉,尚未有所反应,就听“嗖嗖”风响,十余枚飞蝗石破空之声大作,劈头盖脸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