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卒而已,这人也懒得搭理,待手下把那求情的老卒赶走后,便和众人带上被捆起来的那个小兵回了锦衣亲军指挥使司衙门。
南京城的锦衣亲军指挥使司衙门落座于长安门外与五军都督府毗邻,虽然与五军都督府毗邻,但是要比五军都督府的门面要低调的多了。
这一行人刚到锦衣亲军指挥使司的衙门门口,正好碰到一人从里面出来。出来这人三十多岁,方面阔口与绑了小兵那人一样的打扮。出来的这人一看到门口乱糟糟的这么多人,眉头一皱说道:“董斌,大半夜的你这乱糟糟的干什么呢!”
董斌听有人叫他抬头一看,顿时一脸的晦气答道:“呦!杨镇抚这么晚还没走呢?我这刚和小的们出去吃点饭,这不正好逮住个散布谣言的小子。”
杨镇抚这才看到众人中间那个被捆着的小兵,看到董斌真抓着个犯人,他便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说道:“抓到人就快送狱中审问,别堵着门口,这乱七八糟的像什么话。”
董斌朝杨镇抚一拱手也没说话也就算是回了杨镇抚的话了,然后朝后喊了一声道:“走,别堵着大门,先把这小子带大牢里去。”
说完便和自己的手下一道进了衙门,杨镇抚对董斌无礼也没说什么。就在董斌带着自己的手下进了一半人的时候,杨镇抚忽然说道:“等等!”
董斌回头一看杨镇抚说道:“杨镇抚还有什么指教吗?”
杨镇抚也没说话,几步走到被捆着的小兵身边,把这小兵的脸往起一抬看了看后,指着这小兵对董斌怒道:“这就是你抓的人?”
董斌看着杨镇抚说道:“镇抚大人,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杨镇抚指着这小兵骂道:“这他娘的分明就是个半大孩子!你就给抓回来了,你当我锦衣卫的衙门是什么地方!”
虽然被杨镇抚骂了,可董斌也没恼笑着说道:“镇抚大人莫要生气,你别看这小子岁数小,这张嘴可刁的狠!定是这京城里妖言惑众的背后主使之人!”说着朝皇宫的方向一拱手说道:“他还居然敢公然诽谤圣上!您说他该不该抓呢?”
杨镇抚被这董斌的话一噎,不知该怎么说了,要是说这孩子不能抓岂不是落人话柄了吗?只得松开这个被捆着的小兵说道:“好好好,我这就找纪大人说说董大人你的丰功伟绩!”说完便又转回了衙门。
董斌也不在意笑着朝走远的杨镇抚一拱手,他身边的手下看杨镇抚气呼呼的走了,有些不放心的和董斌说道:“大人,得罪镇抚大人有些不妥吧。”
董斌看着走远的杨镇抚说道:“就是要得罪他,他不去告咱们的黑状,纪大人怎么能知道咱们半夜了,还这么辛苦的抓人为皇上分忧呢。”
“可是……”
董斌一摆手说道:“别可是了,真要有什么事,自有我一力承担,跟你们没关系!”
杨镇抚气呼呼的回了衙门里,一路风风火火的穿过了几进院子到了衙门后院的一处偏僻的院子前才停下。
到了院子门前,门口的守卫看到杨镇抚后急忙上前行礼说道:“参见杨大人。”
杨镇抚一摆手阻止了守卫的行礼问道:“纪大人,歇息了吗?”
守卫回道:“大人刚刚回来,应该还没有歇息。”
听了守卫的回答,杨镇抚沉吟片刻说道:“你进去帮我通报一声,就说我有急事求见。”
守卫应是,便进了院子通报。杨镇抚在门口稍等了一会儿,那个前去通报的守卫便回来了说道:“杨大人,大人他请您进去。”
杨镇抚朝守卫道了一声谢,便整整衣服,进了院子。院子不大,只有四五间屋子。杨镇抚进了院子看见东厢房那边还亮着灯,便走到东厢房的门口轻轻的敲敲了门。
“进来。”
听见了屋里人的话,杨镇抚又整了整衣领,这才轻轻的推开门进来。屋里只有一个人,屋里的这人随意的挽着一个发髻,一身的燕居常服正捧着一本《汉书》看的入神。
听到有人进来了,头也不抬的说道:“怀仁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杨镇抚不敢怠慢急忙半跪行礼说道:“属下参见大人!”
这人这才抬起头笑着说:“怀仁,不是跟你说了嘛,没外人的时候,不用这么拘束。快起来!坐!”
杨镇抚这才起身一脸正色的说道:“属下不敢。”
这人笑着摇摇头,把手里的书放下,走到杨镇抚的身边,拉起他的胳膊,把他拉到一张椅子硬按着他坐下。
杨镇抚推脱不过,只得坐下,但也坐的板板正正生怕失礼。这人看杨镇抚这么拘束也不再跟他客套,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到:“怀仁,这么晚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这人虽说让他不要拘束,可他杨怀仁又哪敢当真呢。这人虽然看似文质彬彬,不知道他身份的人多半会以为他不过是个寻常乡间的教书先生。但是,人不可貌相,要知道此人便是锦衣卫指挥使纪纲!从他上任开始便连办多起大案,手下人命何止几千,当真是能止小儿夜啼的狠人。估计除了当今皇上,这大明朝没有几人能够坦然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