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宁感到有些受宠若惊,大概已经猜出周青夫想要告诉自己什么:“老头,你是不是要告诉我生世?”
周青夫挥了挥手,示意他把酒壶拿过来:“我想你已经知道自己的生世了,没错,之前我一直骗你,说你是在街头捡的,其实你父亲就是赫赫有名的苏向阳,”他伸出手指向疯和尚:“这位天龙寺的大师,就是你父亲的结拜兄弟,十六年前你全家被人灭门,这件事情在江湖中传的沸沸扬扬,却没有任何人知道是谁做的。”周青夫忽然咳嗽一声,随后一声长叹:“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不将这些事告诉你,我心中难安,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问,很抱歉,我知道只有这么多。”
苏长宁楞楞的站着,双手在轻轻的抖动,虽然早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可是听到自己全家被灭门,心中还是异常难受。他虽然没有流泪,可是清澈的双眼已经布满泪光。
疯和尚走到苏长宁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只要和尚还活着,就一定替你报仇。”
这十六年来,疯和尚陆陆续续在调查苏家灭门惨案,可是一直无果,如今看见自己兄弟的儿子,还活在世间,也算是一种欣慰。
苏长宁想要大喊大哭一场,可是却紧紧握着拳头,将悲伤忍住,一个人的坚强,通常都是被逼出来的。
他的心中有种刀割一般的难受,他回头看向屋外,慢慢的走了出去。
他想要一个人安静。
他的年纪虽然不大,可也懂得哭闹是无济于事的,唯有行动起来,将悲伤化作力量。
阳光照射在苏长宁泪光的眼中,折射出一丝金光,天很蓝,云很白,可他的心情很差。
倘若不知道自己生世,也许苏长宁就不会这样难受。
难受是每个人都需要经历的,只是大小程度不同而已。
倘若一个人,一辈子都没有经历难受之事,那岂非就是一种难受?
……
……
疯和尚平静的看着周青夫,想要说话,却没有开口。
周青夫注意到了这个举动,心中猜测道:“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东西给他?”
疯和尚点了点头:“毕竟这东西是苏家的,本不应该留在你身上。”
周青夫喝着酒,没有回话,在自己不多的时间里,还能喝上酒,应该算的上是一件好事。他没有回话,是因为还有很多话要说,他只是在想该如何说起。
当年发生过很多事情,周青夫并不是因为心软才答应抚养苏长宁,其中的原因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每个人都会嫌麻烦,当年周青夫得知苏家被灭门,为了不让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他遇到苏向阳妻子时,并没有打算帮助。
疯和尚平静的看着周青夫,他知道周青夫一定有话要说。
周青夫擦了擦嘴角上的酒水,经过思考之后,他并不打算说出来,因为这些话,说与不说没什么区别:“东西我会给他的。”
他说的很平淡随意,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