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在此处休憩一会儿，天亮再出发回去。”

“这破地儿，连个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两人骂骂咧咧地拴好马儿，躺卧在草垛上闭眼休息。

如意大气不敢出，听着近在咫尺的两个凶神恶煞的声音就害怕。

小女奴也不敢大意，呼吸轻缓，心跳咚咚。

“呜嗷！”

突然小奶犬睁开了眼睛，无辜地嗷叫一声，打破了平静。

“谁！”

那两来者齐刷刷阴鸷地望向角落那堆草垛。

如意脸色煞白，小女奴咬紧牙关。

一只手慢慢地掀开草垛，暴露了两个藏匿于此的小童。

小女奴安静地抱着如意和奶犬，她知道，现下的方景，她们跑不掉，与其做无用的挣扎，不如束手就擒，等待时机。

“嘿，两个小乞丐，鬼鬼祟祟，方才必是听到了咱两说的话了。”

黑老夭和鬼老疤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眼底闪过不明的光。

“嚯，这个小娃子倒是细皮嫩肉的，我摸着他的骨相，长大后必是个美人啊。”黑老夭粗鲁又野蛮地扯过如意，上下其手，心中拐了无数道弯弯，脑中堆满了无数金叶子金砖金豆子。

“黑老夭，你莫不是眼瞎。这是个男娃娃。”

“男娃娃又怎滴，这骨相，雌雄莫辨，总有达官富人好这口。”他说完，邪邪地挤挤眼，神情十分令人作呕。

如意大颗大颗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他像一只被猎人擒住的小鹿，惊慌，无助又可怜。

“欸，你看这个小乞丐，竟是个异族逃奴，可惜了，我观她另外半边脸倒是生的极好，尤其是那对招子，够魅够冷够味。”

“这污黑的破相脸蛋，你也能瞧出朵花来？”

鬼老疤不屑地摇摇头，嗤笑。

“我黑老夭阅美无数，我这双眼睛，一眼就能看出美丑！”

“嗤，佩服佩服。”

黑老夭和鬼老疤一手揪一个，像提着两只待宰的羊。

“这个男娃娃我要带回馆里去，那个女娃娃你看是要宰了，还是？”

“呜嗷。”

“哦，对，还有一条狗，可惜了，奶狗肉少，不然我真想烤了吃。”黑老夭腹中肠鸣，“这狗带回去，养大了再宰！”

“呜呜呜，不要……不要杀……”如意小声哭道。

“你瞧这女娃娃倒是镇定得很啊。”鬼老疤稀奇地打量了一番从始至终不动声色不慌不张的小女奴，手中动作却未停，出鞘的刀锋在夜色中折射出阴冷的寒光。

一声咔擦。

“不……”

如意瞪圆了湿漉漉的眼珠子，里面泪光像绮丽的蛟珠，倒映着这个罪恶满盈的黑暗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