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逐渐变得小了一些，他们拆了不少的炸弹，如三人所愿，剩下的炸弹是没有再引起更多的连带反应，可是这个地方能坚持多久，谁也不知道。

段潇安这才慢慢地放手，苏莅已经脱离了被卷走的风险。

段潇安听到身后的苏莅，颤抖着叹了一口气，他的脚下是一层厚厚的尘土……

“谢谢你啊。”苏莅说。

段潇安艰难地在狭窄的空间里转头，“既然我们并肩作战，我就不会放弃你。”他说。

“你的手还好吗？”苏莅问道，他知道段潇安在开枪时已经把手臂伤得不轻，再加上刚刚奋力的拉扯，受伤得也就更严重了。

“还要，不过这出去确实得要休息一阵了。”段潇安调侃式地说道。

“我们快走，这地方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武凌戚急忙喊到，然后三人又继续匍匐向前爬去。

褐色的尘土上留下一条痕迹，通风管道显露出他原本银色的样子，段潇安一直撑着手往前爬，他颤抖着，眼睛里冒着眼泪，或许是因为太多细小的灰尘飘进他的眼睛里。又或许……

他看了看身后，除了苏莅那张埋头往前爬的脸，他看不到任何别的东西，管道里是那么黑，原来他们爬进来的地方已经是一片废墟。

他们是幸运的，他们找到了逃生的通道，然后幸运地往前爬，虽然不知道哪里是个头，他们却至少还活着，感受黑暗带来的恐惧，感受伤口的疼痛。而那些埋入地底的人，就这样从世界上消失，谁也找不到他们的尸体。

那其中可能就有自己认识的伙伴。想到这里，段潇安沉默了，鼻子一酸，留下眼泪来。泪水冲刷着他脸颊土黄色的灰尘，然后那腥臭咸涩的泪水一直流到嘴角，从唇边的缝里流进喉咙里。如果他能活着出去，这一定是他永远无法忘怀的一天。

突然，前面的武凌戚停下了。

“怎么不走了？”段潇安问。

“我想我们到了。”武凌戚说。于是只见他往后缩了缩身体，然后用手往上奋力一撑，段潇安听到金属碰撞的响声，然后一股凉气从上往下吹来，武凌戚嗖的一声往上蹬了上去，“到了到了，我们应该是到了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拉我一把……”

然后武凌戚的手握住了段潇安的手，三人依次从通风口中钻了出来。正如段潇安所料，底下车库也已经断了电，周围是漆黑的一片，在黑暗中他们看见车子七扭八歪的轮廓，爆炸的冲击力让本来停得整整齐齐的车辆全都倾倒或者互相碰撞在一起，底下车库的承重柱已经开始严重地变形，地上裂开了巨大的口子，仿佛摇摇欲坠。

地下车库里一片狼藉，到处是灰尘，到处是散落一地的金属垃圾和碎石块。有的车子在漏出大片大片的石油，到处飘着刺鼻的味道。

段潇安低头，此时的他同样是一片狼藉，他的裤子和衣服全都占满了灰尘，被撕破了一个角，他的头发凌乱，脸上爬满了污垢，他的手颤抖着抬起，根本使不上力气。

“从哪里可以出去。”段潇安问。

“我知道楼梯在哪里，希望它还没有坍塌。”苏莅回答，然后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两个人跟上他的步伐，他们摸黑寻找道路。

突然，他们听到武凌戚尖叫了一声，然后听到他倒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