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知道，如果我持续把速度加到最高，多次急刹车，开完这8公里下来，发动机会不会自燃。”欧冠全又说。

“很明显会。”徐秋阳的回答也很干脆。“这种车受不了高强度的负荷。”

“那完蛋”欧冠全又嘴欠了一句。“早知道我就把我自己的车子开进来了，只是它的发动机还经得起折腾。”

“但你看看你的车子，车身都被石头砸成什么样子了，你确定它还撑得下去吗？”徐秋阳斜着眼睛酸了一句。

“发动机自燃到汽车爆炸还有一段时间可以用。”吴恺歌突然结束了他短暂的沉思，悠悠说了一句。

“哇塞？！你这句话什么意思？！”李暮吓了一跳。

“真到那一刻，自燃也得那么开出去。”

我去，太不要命了！李暮无奈地抱了抱头，他能想象到开着一辆发动机自燃的车子意味着什么，车头冒火，刹车失去控制，最终走向爆炸，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自燃的车？！”助手一惊，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你们有把握吗？”

“你放心吧，我们是车手。”吴恺歌却自信地回答。

是个车手也他妈不能玩命啊？！这不是逗我玩吗？！李暮心里想着，却不敢把话挂到嘴边。

助手沉默了一下，“好吧……”他知道，就算是自己慌张，也已经无路可退。

突然，助手开的车子停了下来，车窗外是浓如雾的满天尘埃，安静的车身里，能听到外面出来的吱呀吱呀的声音，那是楼房的结构开始摇晃发出的声响，还能听到闷闷的，轻轻的，仿佛从地底下传来的轰鸣声。或许是下面的炸弹还没有停下，或许是底下的水泥钢筋正在一片一片地倾倒下来。李暮有一种错觉，车子也在晃动。

“我们到了，前面就是大楼。不能再往前了。”助手说。

徐秋阳把脸紧紧贴在车窗上，看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车底下是一条已经出现裂痕的柏油路，原本白色泛黄的分界线已经附上了重重的灰尘，而彻底变成了灰黑色。这条宽广的路上早已经没有车辆，停在路边的车子大部分都被主人开走了，一眼看过去路边空空荡荡，如同一条废城之路。荧光黄的警戒线从眼神一直延伸到视线看不到的地方。

这条路她熟悉得很。徐秋阳从侧窗前看过去，大路的对面就是那栋大楼。

“我告诉你们，即使是在这里，就算大楼有一部分开始倒塌，也是不安全的，因为这里是”

“大楼正对面的街道。”徐秋阳接上了助手还没有说完的话。

“对，这已经是我能带你们来的极限了，别告诉我你们想进大楼里。”助手摊了摊手，说道。

“我确实有这种想法。”欧冠全说。

“不，你没有。”李暮冲他大喊了一句，不是因为他怂了，而是眼前这栋随时都可以向一行人迎面扑来的大楼，实在是可怕至极。人在城市层层叠叠，如同森林般的水泥钢筋铸造的建筑面前，显得多么渺小。是人自己缔造了一栋又一栋百层高的奇迹，但水泥的冰冷，水泥的力量，远远超过了人原本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