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说,今天就他一个人守夜就可以了,年轻人精神头足,明天早上换一个人开车绝对没有问题——反正都是睡不着换了人也是白换。
李暮坐在驾驶座上,他把座位推到了最顶头,好让身后的人多点伸腿的位置。一个人把头搁在方向盘上,望着挡风玻璃外雾气蒙蒙的森林,夜深了哼不了歌真是连最后打发时间的机会都没有了。他低头看了看手机,已经凌晨了——打了个巨大的哈欠,连眼泪都挤了出来。剩下的人睡得还算是安稳。
陈缘坐在后座靠窗的位置,斜着身体把头抵在窗上,冰冷的玻璃贴在脸颊上让他有点牙疼。他突然觉得一阵冷风从脖子旁边吹过【嗯~我在车里,哪来的风?】,陈缘下意识拍了拍脖子,那种感觉让他全身发痒,不禁打了几个冷颤。耳朵里有一种类似嗡鸣的声音,让陈缘很不好受。迷迷糊糊中睁眼——一张发白狰狞的脸从车顶倒挂下来,只有眼白的眼睛正盯着他。
“卧槽!!!”尖叫声像是贯穿了整个森林。
坐在前面的李暮被突然而来的高分贝吓了一跳:“什么情况!”他猛一转头看见浑身开始抽搐的陈缘。副驾驶的徐秋阳也被惊醒。
“别过来别过来!!”陈缘拼命往车门上蹬腿让自己移到另一边。一直挤到了白羽的身上,“过来什么?怎么回事?”白羽扶着冲出来的陈缘焦急地问道。
陈缘还在往白羽身上挤,他转过头去,身后的窗上爬满了骨节分明沾满鲜血的手,他再次惊叫一声——这么小的车里能往哪里躲!
他听到有东西拼命地拍打天窗,还有笑声,哭声,呢喃的颤音。挡风玻璃上有几张血肉模糊的脸趴在哪里,它们只有脸,看不见身体,头发全都搅在一起,还有更多狰狞的脸也一拥而上。陈缘持续得尖叫着:“外面有鬼!有鬼!”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乱蹬,手不停拍打着座位,嘴唇在颤抖中被自己咬出了血。
“哪有鬼!外面只有雾气我什么都看不到啊?!”徐秋阳赶紧看向窗外——夜黑无音。
李暮迅速把座位往后一推,踩在真皮座位上跳到了后座陈缘旁边,他用手死死地按住陈缘不断抽搐的手脚。“啊!”陈缘的尖叫就在他的耳边。
“缘哥你冷静,这里只有我们没有别人了!你到底看到什么了!”李暮对着陈缘大喊。接着被他疯狂摇晃的头狠狠撞上肚子,一时间胃里翻江倒海。
“怎么了!”吴恺歌那一车人也惊醒。
“外面有东西!!”陈缘疯狂地叫着,他看到越来越多的脸涌了上来,撞得车子剧烈地摇晃。
“卧槽外面能有什么东西?”姜禹潮甩开阿龙阻止的手拔出枪开门下了车,吴恺歌车上的人也纷纷端枪下车。阿龙“哎呀”一声也跟着跑下来。
他们从四方迅速围上李暮的车,枪指向外头,周围明明什么都没有!除了陈缘不停地尖叫,没有任何一点杂音。
怎么陈缘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徐秋阳下车把车门拉开,被陈缘挤在门边的白羽摔了出来,陈缘半躺在车后座上,不受控制地想挣脱李暮的压制。他的脸也在抽搐,满头是汗,已经开始不自觉地翻出白眼。徐秋阳赶紧向前用力压住陈缘晃动的脑袋,这样晃下去他很有可能会咬断自己的舌头。
“卧槽你别动了!”李暮大喊一声,他的手臂已经酸麻,腿被陈缘踢出了好几个红印子。“徐秋阳你快把他兜里的枪拿走,待会走火就我就完蛋了!”徐秋阳答应着抽出陈缘的枪。“把我的也拿走,我怕我待会忍不了一枪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