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nb;&nb;&nb;李渊摆了摆手,“建成啊,你虽长世民几岁,可是处事之周全,稍稍不及于他也。
&nb;&nb;&nb;&nb;下狱贪官,可不仅仅只有宗越一人耳,若是动宗越,则会打草惊蛇,其余之贪官之脏银如何追回?”
&nb;&nb;&nb;&nb;李建成眼底闪过一抹冷色,心中似有不喜。
&nb;&nb;&nb;&nb;“父亲,孩儿确有一事不明,还望父亲赐教。
&nb;&nb;&nb;&nb;父亲为何如此大力追赃?这若是被”
&nb;&nb;&nb;&nb;李建成朝门外看了看。
&nb;&nb;&nb;&nb;“被他等知道,可是要遭构陷也。”
&nb;&nb;&nb;&nb;李建成对李渊这样的做法,本就有不满。
&nb;&nb;&nb;&nb;又被李渊这么一批,心中更觉有气,吐出了心里话。
&nb;&nb;&nb;&nb;牢狱之中不下七八名巨贪,按大隋律令,是要判斩立决的,可是李渊迟迟不下斩令。
&nb;&nb;&nb;&nb;说轻了,是懈怠政务,说重了是枉顾国法。
&nb;&nb;&nb;&nb;李渊有些失望的看了一眼李建成,正要开口教育这个憨厚的长子几句。
&nb;&nb;&nb;&nb;一个声音却将李渊之育子之词打了回去。
&nb;&nb;&nb;&nb;“大哥,你这是要害死父亲不成?”
&nb;&nb;&nb;&nb;建成脸色一凛,冷瞅进来之世民,“二弟,你这是何意?”
&nb;&nb;&nb;&nb;“当今天子,视父亲如肱股。父亲能受此重用,并不是因为我李家和独孤皇后之系也。
&nb;&nb;&nb;&nb;也并不是因为父亲较于其他臣子更善于献媚。
&nb;&nb;&nb;&nb;而是父亲更善于办实事。
&nb;&nb;&nb;&nb;而当此之时,对天子而言,并不是臣子多么遵纪守法,便会龙颜大悦。而是实干。”
&nb;&nb;&nb;&nb;建成一震,有哪个天子不希望自己的臣子忠心如犬也
&nb;&nb;&nb;&nb;驭臣如犬,这不就是天子之追求耳?
&nb;&nb;&nb;&nb;“二弟,这揣摩天子之心意恐有些过火吧?”
&nb;&nb;&nb;&nb;“大哥莫要不快,愚弟以为是银子。”
&nb;&nb;&nb;&nb;一旁的李渊对李世民不由得投去了赞赏之目光,确实如世民所述,朝里朝外参他的折子已然堆成了一座小山。
&nb;&nb;&nb;&nb;最严重,要数蓝松那一重本。
&nb;&nb;&nb;&nb;可是天子为何置之不理?并不是天子对自个儿真的一点怀疑之心都没有。而是自个儿对天子而言,有价值。
&nb;&nb;&nb;&nb;不论天子摊牌多少税赋,自个儿均能如期完成,从未向天子抱怨半句,治下也没有出现大的动乱。
&nb;&nb;&nb;&nb;这难道不是天子所需要的吗?
&nb;&nb;&nb;&nb;加赋对杨广是一言耳,费费口舌。
&nb;&nb;&nb;&nb;对官吏而言是一团火,弄不好把他们给烧伤了,完不成,杨广要其项上人头,完成了,百姓定然恨个半死。
&nb;&nb;&nb;&nb;对天下百姓而言是一把利刃,能要命。
&nb;&nb;&nb;&nb;容易把大隋百姓也变成一把利刃,一把反抗大隋的利刃。
&nb;&nb;&nb;&nb;因此加赋真正能做到即能完成杨广之摊派,又不导致,治下发生大规模暴乱的朝臣着实不多,李渊乃其中之一人耳!
&nb;&nb;&nb;&nb;这样的臣子,对于好干实事的杨广而言,岂能不喜?
&nb;&nb;&nb;&nb;这才导致了李渊。身肩三郡之地。
&nb;&nb;&nb;&nb;李渊并不是神人,银子也不能变出来,更不能控制百姓的想法和肚皮。
&nb;&nb;&nb;&nb;可百姓为何不反,这便是李渊之巧处也。
&nb;&nb;&nb;&nb;大力反贪,把贪官多年以来,所贪之银两抠出来。抠不出来的,变着方儿也得抠出来。
&nb;&nb;&nb;&nb;其次,放手让百姓释放怒火,准其小规模抢劫,然后在从百姓手里抢回来。
&nb;&nb;&nb;&nb;用这两种方法来获得加赋所需之大部,以此减轻百姓负担。
&nb;&nb;&nb;&nb;平衡收税者与被收税者之矛盾也。
&nb;&nb;&nb;&nb;李渊本来是打算教训这位将来继承家业的长子几句,但见李建成被世民驳的哑口无言,也就止了言。
&nb;&nb;&nb;&nb;对于一个父亲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褒奖一个,批了另一个,总觉着有些厚此薄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