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鹿呦这么想着,低垂的睫毛下竟然滚下两串泪珠。
何云梦不由笑了起来,她望着远处的游船画舸,又长长吐出一口烟之后,朝沈鹿呦道:“小鹿,至于吗?为了个男人,大过年的也跟自己过不去,把自己弄哭。”
沈鹿呦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何云梦,眼睛瞪得大大的,浮着泪光:“梦姐,你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
何云梦笑着摇摇头,道:“傻小鹿,这还需要我猜吗?有哪个女人的眼泪,不是为男人而流的吗?再说了,你的心事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了,我再看不出来,就是傻子了。”
沈鹿呦被她说得瞠目结舌,窘迫不安起来。
何云梦顿了顿又道:“小鹿,你没现,那些追蜂逐蝶的男人今天都没敢靠近你吗?”
沈鹿呦有些茫然地看着何云梦,她还真没注意谁。今天自打上船,她的全部心思就都在寻找和等待默王闾丘渐的身影上了。
何云梦凑近沈鹿呦,朝她笑着,低声道:“你知道你脸上写着什么吗?”。
沈鹿呦摇摇头。
何云梦笑道:“八个字:生人勿近,我伤着呢。”
沈鹿呦想笑,却笑不出来,她的心的确很伤!很伤!
哪个女人放下身段,卑微地、主动地去倒追一个男人,却被无情地拒绝后,能够做到不受伤呢?!
“明天过我坊里来,我们姐妹俩好好聊一聊,难得我过年不营业。”何云梦拍一拍沈鹿呦的手背,站起身离开了。
通达世故的何云梦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给别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新年期间,织云纺没有生意,生意都挤在年前完成了。秋凉馆却正是门庭热闹,生意兴隆的时候,不过沈鹿呦向来不管馆里的生意。
第二天,大年初二,沈鹿呦带了两坛好酒,去了织云纺。
沈鹿呦在织云纺一呆就是三天,中途遣人回秋凉馆又取了两坛酒来。
沈鹿呦来自东圃郡,跟着沈双进入王都会颖,沈双在世时,沈鹿呦除了围着沈双转,没有和任何人交过朋友。沈双去世后,沈鹿呦又开始全副心思都在默王身上。
何云梦,算是沈鹿呦在会颖王都的第一个女性好友。现在,正是沈鹿呦最孤单的时候,她需要朋友,尤其需要一个同性朋友听她倾诉
千杯不醉的沈鹿呦在织云纺醉了,醉了个一塌糊涂,也哭了个一塌糊涂。她告诉何云梦,她已经彻底陷入对默王闾丘渐的深情之中,不可自拔,无药可救,不能自已
何云梦听着沈鹿呦的哭泣和叙说,虽已是久经世故的她,依旧忍不住长吁短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