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致跟着太师夫人进了太师府,往客厅去。周致脸上笑眯眯的,心中暗自得意,想着这一趟傅太师可再没理由不见他了,结果,迎面就见到太医宴秋水。
太医宴秋水正从太师府的后院出来,他虽然新入太医院不久,但也还是认得王后周致的,宴太医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王后周致。
宴太医只是愣了愣,就赶紧躬下身子,立于道旁见驾。
王后周致倒不知道这是太医院里的太医,只是看此人身上背着个医箱,想着该是医生之类,从太师府后院出来,自然是给傅太师刚刚诊病出来才对。
王后周致遂问宴秋水道:“请问这位医人,是刚刚给太师诊治过吗?不知太师他病状如何?”
宴太医不敢抬头,依旧躬着身子,恭恭敬敬回答道:“太师还好,无大碍,只是有些劳累过度。昨晚太师彻夜未眠,小人刚给太师施过针,这会子太师刚刚睡了。”
周致闻言一下子愣了,当下低了头去,有些不甘地沉吟着,终究还是按捺下自己,转了身。她这连太师府的客厅也不想去了,直接出了太师府,登上了来时的车辇,不过,临走时,她还是笑眯眯地对太师夫人说她“改天再来”。
送走王后周致的车辇,太师夫人长舒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今日,却又忍不住又开始头疼“改日”。
当晚,王上闾丘羽过王后周致的瑞香宫宿寝,周致少有的咄咄逼人,问王上闾丘羽:“王上,你是不是永远都不准备去问一问傅太师,我们的闵儿究竟怎么了?”
王上闾丘羽却只是叹气,不说话。
周致气恼之极,对闾丘羽说:“好,你不去问,我去!我一定要弄清楚,你们君臣究竟把我的闵儿怎么样了?!”
当夜,王上闾丘羽虽然宿在瑞香宫,周致却不理他。
闾丘羽一个人心里叹着气,心知傅太师不肯来见他,不肯汇报二殿下的事,二殿下闾丘闵幽多半是出事了。
傅太师和二殿下这一路北行雪国,路上兵荒马乱,到处是刀兵,搞不好,二殿下可能在半路丢了性命,所以傅太师才不敢来回话,不敢来见他。
可是,闾丘羽也不忍责怪傅太师,傅太师这一趟,冒着性命之危不说,他明显把事情办成了。
虽然,傅太师出发时从闾丘羽这里领的任务,是去雪国议和。现在,雪国尚未传来议和的消息,但是,滑国出兵了。闾丘羽听迎接傅太师的大臣们说过,傅太师还从雪国去了一趟滑国,他心知滑国出兵,肯定和傅太师有关。
这样大的一份功劳,傅太师没有来讨要,他这个王上也还没有封赏太师,却要先兴师问罪,问傅太师要他的二殿下吗?闾丘羽觉得自己这个当王上的,实在有些做不来这事。
可是,闾丘羽也能理解王后周致的心,她辛苦生育养大的儿子,突然之间就凭空消失了,音信全无,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安心和甘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