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张律师强打精神嘱咐表妹:姗姗有她照顾,不用担心;要好好服从管教,认认真真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她还会再来的。柳光兰没再多看表姐一眼,只是“点头”,跟着管教走出会见室。张明莉感觉兰兰还有话说,却无心力再听下去。这是她开春以来第一次会见辩护对象,原以为能问出减轻表妹罪责的线索或证据,没想到又多了“分尸、焚尸、埋尸”这些加重处罚情节。她神情黯然地感谢诸葛强等人的陪同,便带着助手小毛离开看守所。
强主办、金主任目送张局“干姐”开车离开,便来到会议室。一进门,金玉妍就迫不及待感慨:“我的妈耶!这个寡妇真是残忍,她居然把光头肢解成十四块,还剥了皮!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她自己讲出来,真正不敢相信!”“俗话说‘最毒妇人心’,看来不是捏造、污蔑女同胞的。就算是我-一个大男人,也下不了这个毒手。不过,柳光兰狡猾得很,她这次对张律师说的,也不一定全是事实?”小诸葛表示怀疑:屡次和寡妇打交道,听到的“犯罪版本”都不一样,怎么能不让他起疑?他只顾讲、不顾想,金玉妍不愿意了。她鼓起金鱼眼反驳:“柳寡妇能代表广大的女同胞嘛?她不能,她只能代表她自己。我认为:她做出这种非常的坏事,已超出男、女性别人性设定,完全是一种疯狂的泄愤报复!”小诸葛颇觉尴尬,顺势提出:“我也觉得是‘仇恨’所致。寡妇自己讲:是为了方便抛尸。我都给搅糊涂了......”
两个人正说着,杨志金黑着锅底脸进来,后面跟着吴天放——两个人提审袁思天,从早晨忙到中午,试图挖出“真相”—柳光兰第二次交代的那种。但小白猿一口咬定自己此前“检举”的是事实,还振振有词地叫苦:他是中了毒寡妇精心设计的圈套!此前,他认为“搞定”兰姐是他小白手段好,大家都是成年人,各取生理所需;现在他恍然大悟,认定—女人早就想摆脱光头,只差一个得力的帮手,他恰恰出于无聊-撩拨她,便成了阴毒女人手中的“犯罪工具”;他的确是倒霉透顶的冤大头!袁思天辩解“未伤光头”的理由很简单:他和光头无冤无仇,怎么可能为了一个老女人去干“逮到枪毙”的坏事。
诸葛强简要报告了张律师会见柳光兰的经过,以及柳陈述的新情况。“哎,这个律师帮了我们大忙!一直以为被害人尸体随着面包车,沉入难以打捞的碧羽湖底了。现在看来,王顺利根本没有拉走尸体。这是好事呀...”吴天放想想补上一句:“当然,前提是柳光兰这次没当她表姐‘撒谎’?我也是服了她:每次讲的都不一样,都搞不清哪次讲的是真的。”强主办点头表示“认同”:吴所心态好,第二次是他领衔主审女人的,现在出现新变化,他一点儿挫败感都没有,反而对侦探新进展欢欣鼓舞。金玉妍拍手道:“美女大律师本来踌躇满志,要给表妹‘找理’减罪;结果劳神费力半天,却问出了新的犯罪事实,帮了‘倒忙’。你们没看到:她临走时的脸色好难看呢,像吃了打败仗一样!”“律师执业辩护和我们执法办案一样,必须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既要维护嫌疑人的合法权益,同时,也要和警方一起维护社会公平正义、法律权威和尊严。我相信张明莉情绪伤感,主要是因为表妹涉案所作所为,超出了她的想象,伤了她的心。”亲面兽发表完意见,当即决定:午饭后仔细讨论;下午第三次讯问柳寡妇!
四人留在看守所吃中饭,金玉妍看见田鸡,想起柳光兰分尸、剥皮,立刻作呕!她赶忙跑进洗手间。金鱼眼吐出两口清水,回到桌前,正好红烧肉转到她面前,她杵着筷子,不下筷。邬所长面现尬色,问道:“金主任,菜—不合胃口?”“没有、没有。”玉妍脸一红答,赶忙舀一勺西红柿蛋汤敷衍......
“下午的计划是这样:如果柳光兰按上午交代地讲,就直接记!如果她不配合,就拿小白猿的交代材料-让她服!”亲面兽幽幽道。“好主意!我觉得两手准备好。”吴所附和。“杨大,我就不参加了。不瞒你们说:寡妇上午的话,我实在受不了...”金玉妍低声道。小诸葛立马接口:“妍姐,还是我记。你要不要先回去?我送你。”金主任瞅瞅会议室的沙发道:“没事,我休息、休息,等你们一道。”杨志金随即做出安排:他唱红脸,吴所唱白脸,诸葛强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