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家人过完了这十年来第一个团圆年,在鸣城呆过了剩下的冬天,交待完一些零星的琐事后,就带着唐明贞、陈康与吕婉茹上路了。
这一年的春天来得较早,树上刚长出一点嫩绿的枝桠,天气就暖和起来,与天青宗的春天不一样,鸣城的春天来得很突然。鸣水像焕发新生了一般,往东而去闪闪发光。
冬雪消融,道路两旁只有在四季常青的小树丛中,还能剩下几堆发黑的残血。
司空鸣骑着一匹不壮也不瘦的马,周身的骨骼细小,然而四条腿弯显得十分强壮,马屁股微微下垂,乌黑的毛皮就像扬州的丝绸一样油光水滑。
鸣城的事终于告一段落了,从最后的结果来说,虽然有些偏差,但司空鸣还算是旗开得胜。原本的算盘是联合鸣城各个世家分食魏家,就连司空家原本的丝织坊也分出去,让司空家不直接插手鸣城所有的生意,如此一来司空家就乐得轻松,也能有钱赚。
可是因为被褚怀明搅局,原本的计划落空,阴差阳错的又让司空家回到了鸣城第一望族的风口浪尖上,生意还比先前多出了小半个赌坊。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对人是这样,对一个家族来说,也不会差。
如今司空渐鸿将家主的位置全权交给了司空南,自己则在书房中抄书、画画,没了巨大的压力,在黄小裳给的药方的调养下,身体也是一天天的恢复过来,就连变白的头发也有变黑的趋势。这才让司空鸣真正的放下心来。
一路相安无事,四人说着些江湖中的奇闻异事,转眼就到了蜀郡锦城,期间只有一次歇息,便是在广汉郡樊家寨。
这次的计划能如此顺利的执行,樊家寨可谓功不可没,司空鸣亲眼见过樊家寨的大当家后,与他聊了一些樊家寨的情况后,这才肯定,此人确有大将之风。
大当家樊勇对司空鸣第一印象还是充满了惊讶,实在无法把眼前儒雅的少年与小狂徒三个字结合起来。交谈之中他与司空鸣直言,若是靠窑官府,手底下的兄弟约有六成以上会跟着自己,剩下的四成他会给安家费,让他们好聚好散。对于给官府卖命,他只给司空鸣提了两点要求,第一是手下的弟兄们大多数背着奸情人命,让官府对过去的事情既往不咎,给大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第二是自己的人必须由自己来统领,得给他与几位当家安个一官半职。
司空鸣思索了一番,答应了下来,第一条自然是无可厚非,第二条,让樊勇统领自然是可以,但是也得在自己定的规矩之内行事,军队始终是军队,不能再如山上这般逍遥自在。
二人一拍即合,一夜宴饮后,司空鸣这才带着一行人去往锦城。
这招安之事还得暂且放一放,目前最令司空鸣无奈的是,赵广勋要带自己去扬州簪花楼参加五年一度的拍卖。
这拍卖名叫花萼会,是以簪花楼为中转,匿名拍卖一些世上难得一见的珍品,与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在前朝官府还会出面阻挠,可到了大靖,直接对这簪花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传闻就连当今圣上还是太子之时,也出现在过这花萼会的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