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柳水洋双目失明，他们走得比较慢，好大一会儿，他们才到了二楼的包间中，等待期间司空鸣都差点追出去，还以为他们不来了。

他们进到包间，周正阳耷拉着的眼睛与尉迟弘懿四目相对，二人同时说道：“是你？”

这人是司空鸣请上楼来的，周正阳倒还先打起招呼来了，赵广勋等人疑惑的看向周正阳，周正阳这才为众人解开了疑虑。

原来他们早在数年前就见过，那时周正阳在做一个益州王府的要事，潜进了凉王府偷一段帛书，不想在其中撞到了尉迟弘懿，他入府为了偷冰弦，以尉迟弘懿的功夫入王府可谓铤而走险，但是在周正阳举手之劳的帮助下他还是拿到了所求之物。

听完周正阳所说，赵广勋才恍然大悟，露出如同司空鸣第一次见赵广勋时摆出的威严面孔，说道：“那时的事我听周前辈提起过，也算是一桩趣事，你与司空鸣又是什么关系？”

这时众人才看向司空鸣，司空鸣正望着柳水洋，虽然隔着一层面纱，他已经十足确定了这就是柳水洋。但是她的动作间好生怪异，好像努力的用耳朵在寻找着什么一般，而不是如同常人那般直接用眼看。

司空鸣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在柳水洋面前挥了挥手。柳水洋没有丝毫反应，司空鸣咬了咬牙，所谓恩仇必报，当日柳水洋于自己有恩，传出了褚怀明于广汉郡有动作的消息，如今她成了这副模样，司空鸣又岂能坐视不管？

他轻轻的捏住柳水洋的衣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是李轩臣弄的？”

听见这个名字，赵广勋脑中也渐渐有了映像，之前让三十六天罡注意司空鸣在鸣城的动作，听说过这个叫李轩臣的家伙，他豪掷万金买艺伎柳水洋的事可谓佳话，他立马就反应过来这个带着斗篷面纱的女子就是那柳水洋无疑了。

柳水洋身躯轻微的颤抖，声音干瘪难听的“嗯”了一声，听见这个声音，赵广勋都打了一个寒颤，这女子哪儿还是那个“纤歌蜕旧黄泉渡，收尽悲腔墓世人”的柳水洋，这声音仿佛就像一个不谙音律、苍老待死的老婆子发出的声音。

司空鸣深吸一口气，他无比懊悔与愧疚，因为当日李轩臣要赎走她时，他也帮衬着说了几句好话。

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李轩臣是做了何等禽兽不如的事，才将一个好好的姑娘糟蹋成这模样，毁了她一身琴艺不说，连喉咙都没留下。

司空鸣扭头望向尉迟弘懿，问道：“是你救了她？”

尉迟弘懿摇摇头，如实回答道：“我是在鄱阳湖畔的一个破庙里捡到的她，遇见她时她已经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