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斯塔双手插兜,缓缓踱步于幽暗的长廊内,脸上写满了憔悴。他身穿着标志性的深蓝色正装,油光发亮的尖头皮鞋踏在实木地板上发出了沉闷的登登声响。
长廊两侧每隔十米就各分列着一位佩戴墨镜、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他们均将双手交叉在身前如石像一般成开立状。这帮人看起来很是魁梧,硕大的肌肉块将西服顶起得很是饱满。每当科斯塔行经路过这些西服男的时候,他们都会如机器人般地弯下腰来,极为庄重地奉上一句“总裁好”!
科斯塔一路上默不作声地低着头,他浓密的眉毛紧皱在一起,双眼中展露着谜一样的暗光。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到达走廊尽头的转角处,科斯塔停下了脚步,叹了一口粗气。停滞片刻后,他抬起头来,抻直脖子后紧了紧脖颈间的领带,随即又捋了捋自己打理整洁的发丝。
科斯塔好似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脸上的愁云也顿时消散了。
他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腰板沿着转角向左前方走去。
不一会,一扇厚实的银灰色铁门出现在他的眼前。铁门边上安放着一处发着绿色荧光的密码锁。
科斯塔抬起右手在密码锁上噼啪按动起来。
只听滴滴滴三声清脆的电子音响过后,铁门中央的圆形罗盘般吱吱呀呀地转动了起来。随即,铁门便自动展开。
顿时,从逐渐放大的门缝内骤然钻出一道道明亮的白光。
科斯塔眯着眼睛踏步闪入这白光之内。
铁门内是一间偌大的、被白色光亮充斥的房间。
房间内部一切的东西都是白色的,看起来一沉不染的样子。屋内的四角安放了不下十个摄像头,可见这是一间被监控得毫无死角的区域。
白屋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大床,床边安配着各种不时发出嘀嘀声响的精密仪器。放着荧光的显示屏在床头不停地画过心电图那曲折的纹理。
科斯塔放轻了脚步朝着那大床走去。
他小心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低下头来朝着大床望了过去。科斯塔的眼神中一时间充盈着关切的情愫。
这大床之上躺着一位极为虚弱的青年。
青年的脸色苍白得瘆人,他的头发已经掉光,数根粗大的管子连接着他的胸腔不停地朝着他的体内输送各式的药剂。
青年的面部盖着一副氧气面罩,透过呼吸口不时地传来他粗重的呼吸声。
此时的青年紧闭着双眼,他稀疏的眉毛拧成了结,看起来在做着很不愉快的梦。
科斯塔关切地将脸贴近青年,他伸出一只手来,扶了扶青年额头上的汗珠。
青年左右翻腾着脸颊,憔悴的面庞上逐渐浮现了恐惧。
“啊”
青年弱弱地呼喊出声来,呼吸机被猛地甩到了一旁,胸腔上粗管子内的药剂也凌乱地晃动了起来。病床旁的仪器纷纷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心电图的纹理也变得极为躁动。
科斯塔连忙上前俯下身来,他小心地将呼吸机在少年的脸上摆正,又伸出双手温情地环抱着少年的脑袋。
“哥哥,我死了么?”
青年的双眼惊慌地左右乱晃,他透过呼吸机很是沉闷地嘟囔着。
科斯塔怔了一下,随即答道:
“说什么那?傻弟弟。哥哥在你身旁,不要怕!”
青年那夹满仪器测试夹的干枯手掌无力地贴在科斯塔的后背上,他调整着呼吸,极为吃力地说道:
“哥哥,我好难受我这一辈子都都只得困在这病房”
科斯塔捋了捋青年的脑门,脸上挂满了温情的微笑。他抿了抿嘴唇说道:
“病床外的世界远比这里痛苦,我的好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