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情势定是皇家到了危急之时,才会走这一步棋,如今这大魏朝外头瞧着一派祥和,歌舞升平,只怕里头已有糜烂之兆,皇帝明面上的势力不能动用,便用到了暗棋”
说着拿出了那裹成一团的绢摊开一看,
“瞧,这便是头一个要做之事!”
两人瞧着那绢上的字样,又看了看那银环,
“难道是寻人?”
方崇岳应道,
“应是要寻人,侯爷即是将东西交给了我们,他定也是知情人,如今东西平安到手,我便写了密信给他,看如何指示,我瞧着总归是要跑一趟寻人的!”
方魁想了想点头应是,方崇岳又示意他将那令牌收了起来,
“即是令牌重现,我自是要召集族中各老商议,你是这一代接令人,自也要列席”
沉呤半晌,拍了拍方魁肩头道,
“老六自此后方家将无安宁之日,你肩上任重而道远啊!”
方魁闻言脸上流露一丝苦笑,
“师父,我现下心里还有些乱”
方崇岳点头,
“我晓得你的心思,你先回去歇息,我即刻寻了你父亲说话,寻人之事先放几日,也不急在一时!”
“是!”
师徒两人密话许久,方魁这才出来回转了后头自家院子。
柳氏与方素素早已得消息,这厢抱了方贤在院门处正翘首以盼,方素素远远瞧见方魁出现在小径入口,立时提了裙飞快奔过去,
“爹!”
叫了一声,人已原地高高跃起,似乳燕投林一般向方魁扑了过去。
方魁见了女儿脸上总算露出一丝笑容来,张开双手一把接住了方素素,
“素素!”
一手环了女儿双腿一手扶着她的背后,
“嗯,爹走这阵子倒是长了一些斤两!”
“爹!你走了好久!”
方素素搂着方魁的脖子不放,很是依恋的用小脸蹭了蹭方魁,方魁在她脸上又狠狠亲了一口,这才放下了女儿,拉着方素素的人过去。
柳氏抱了方贤过来,
“夫君!”
夫妻二人上下打量对方,再相识一笑,相思之情自在不言之中,方魁接过柳氏怀里的方贤瞧了瞧笑道,
“贤儿却是变了一个样儿!”
柳氏笑道,
“这般小的孩子都是一天一个样儿,只是生得越发似你了!”
方贤生的极似方家人,浓眉大眼,方正的下巴,只是因着柳氏的缘故轮廓之中多添了几分秀气,是个十分好看的孩子。
方素素听了却皱了皱鼻子道,
“爹,弟弟成日里只会吃了睡,睡了哭”
方魁与柳氏闻言都笑,柳氏道,
“你似他这般大的时候不也一样么,哭的声儿比弟弟还大,能把人吵得头疼!”
方素素瞪大了眼摇头,
“娘胡说,我才不会是这样的呢!”
方魁笑着弯腰,一手抱了方贤一手抱了方素素带着柳氏进了院子,下面一众仆人都过来请安,
“给六爷请安!”
方魁笑着点头让众人都下去,厨上的人端了饭菜进来,一家子坐在一处吃罢饭,方魁又亲自抱了两个孩子回房安置,夫妻两人这才手牵了手回到房中。
夫妻二人在内室之中浓情蜜情间,方魁对着柳氏却是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最终却是紧闭了双唇,待得妻子沉沉睡去自家却是辗转难眠,
他自少年时便知自己与众家兄弟不同,小时还好些,待到功夫小有所成之后,师父都是领了他到偏僻之中独自练功,教授功法也与别人略有不同。
他只当是自家天姿出众师父要另授机密,只当是应当,但到了成年之后他却不明白师父为何这样安排。
兄弟们都出去各管一方,自家虽是管着事儿,却比他们差远了,若说心里没有疑惑甚或不满那是骗人。
记得当初向爹爹问及时,爹爹只是表情复杂的对他道,
“我倒望着你,这辈子都做一个富贵闲人”
方魁还要再问,方崇山却冲他摇头摆手道,
“休问!休问!”
方魁自此却是不敢再问,之后娶妻生子,只当这一辈子所学终会埋没,却是没想到前头竟有这么一桩陈年的旧事,百年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