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素素谢过了黄老夫人便带着人下船去了,黄老夫人笑眯眯目送他们离开,转头却是问一旁的婆子,
“文龙可是大好了?”
那婆子应道,
“大公子如今已是大好了,只是身子还有些弱,被夫人拘在舱里不能出来见风,昨儿夜里老奴过去探望时说起大公子被侄小姐救起的事儿,大公子竟是丝毫不知情”
黄老夫人闻言皱起了眉,
“这是怎么话儿说的,被人救了连救命恩人都不知晓问一问,他老子是这般教的吗?怪不得身子好了这许久,竟没有过来拜谢过一句,人都常言知恩图报,那有人这样对救命恩人的!”
那婆子嗫嗫道,
“老奴瞧着大公子倒是十分感激侄小姐的!”
黄老夫人一拍面前小几,
“哼!你不说我也知晓,必是那江氏从中隐瞒,她瞧不上柳丫头我也知晓,不过一码归一码,柳丫头救了她儿子也是大家伙儿都瞧见的,人也不过来一回只送点子东西便打了,这是大家闺秀世家小姐做的事儿么!”
那婆子嗫嗫不敢言
方素素自不知晓黄老夫人在船舱中因着黄文龙的事儿脾气,即便是知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她救黄文龙不过是顺手而为,自也没指望着黄家能感激。
这厢同香儿上了岸便往那城里去,这处小城离不远又临近水路,交通便利因而商贾贸易十分频繁,进得城来见人来人往摩肩擦踵,十分热闹。
香儿年纪不过**岁的样子,整日价关在后院里头也未见过世面,现下不过一个小城已是令她瞧得目不暇接,瞧见那买零嘴儿的小摊立时便走不动路了,方素素摸了一把铜板出来,一两个铜板便买一大堆,香儿喜得见牙不见眼,抱在怀里一面吃一面走,眼看着到了药铺前。
方素素左右瞧了瞧道,一指药铺旁的针钱铺子
“香儿,我们去那处!”
拉着香儿便进了针钱铺。
船行无聊,香儿便爱做些绣活,虽年纪小便绣活儿在同龄的丫头里已是出众的了。
进这铺子一见满墙的各色丝线,香儿立时喜开了颜,拉着方素素的手道,
“小姐小姐,我我能买些么?”
方素素笑着点头道,
“你去挑,我在这处等着你!”
到外头给了那两名护卫一两银子,
“两位护卫大哥且到对面茶铺坐了一会儿,歇歇脚!”
两位护卫依言到对面坐下吃茶,只拿眼瞧着这面,方素素转身便进了药铺,两个护卫瞧见人好端端在那处,自不会去管小姐买些什么。
方素素将怀里的药方取出来给抓药的学徒,那学徒瞧了瞧道,
“小姐,这方子全是补损益气的药,家里有人受了重伤?”
方素素点头放了银子在柜上,
“这些银子可是够?”
“够了!够了!紧够了!”
“多余的便给你了!手脚快些,其余一概别问!”
那学徒点头道,
“好嘞!你且稍候片刻!”
学徒快手快脚抓药,不一会儿两大包药已抓好,
“再抓些清凉去火的,散寒的,化淤血的”
又抓了几包混在一起提在手中,方素素出了药铺香儿还在那处头也不抬的细比较各色丝线
两人在大街上逛了半日,又给黄老夫人买了软糯可口的糕点回去,黄老夫人见了欢喜道,
“还是这丫头疼我,知晓我喜欢吃那甜味儿!”
一旁的婆子笑着应道,
“侄小姐就是与老夫人有缘,要不然前头寻了那么多人来,怎得没一个得您老青眼的?”
黄老夫人道,
“也不是我偏心,你瞧瞧我们这一路走了多久,我这几个孙儿孙女来瞧过几回”
两人在这处说着话,外头黄文秀立在舱门前却是止了脚步,
“小姐!”
身边的丫头疑惑的低问,黄文秀把手里的食盒又递回了丫头手里,
“哼!即是她觉着外人比自家人好,便让她老人家尽等着外人伺候吧!”
黄文秀也不喜她这泼辣无知的祖母,平日早晚问安不过寥寥几句,自从在豫州坐了船因着来往不便,就免了晨昏请安,今日她借着船停岸边亲手做了羹汤给祖母送来,却临门口听到了这一句。
黄文秀本就是个外表柔顺,内里心高气傲的,闻言转身就走,心里即觉祖母老糊涂偏信外人,对那柳芳芳又加了三分不喜欢。
方素素回到船上拿了药材让厨间的人熬药,待到天黑时吃罢饭便送了进来,方素素摒退了香儿忙让侯德宝出来喝药,侯德宝吃罢药在床上打坐,方素素便在那地板上盘膝坐下,这房间狭小只得这般一上一下打坐练功到天明。
至到三更天左右方素素猛然自入定之中醒来,只觉着心头乱跳,背颈上汗毛一根根凉,转过脸瞧侯德宝,
“侯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