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还在上头鼓劲儿道,
“哎!小丫头,左面左面,使劲儿啊!”
“哎!又跑了小丫头跑快些,再给那憨货来一下,一边儿一个”
红娘在那院子里跑着见上头人起哄不由的大怒,叉着腰跳脚骂道,
“一帮子吃里扒外的东西,瞧见老娘遭罪就乐是吧!老娘这么辛苦是为了谁?一帮子白眼儿狼,院子里没生意,我看你们喝西北风去”
这厢正跳脚骂得起劲儿,却是被方苒苒追上来在那肩膀后头来了一下,
“啊”
红娘尖叫一声反手去摸后背,收回手却见那上头满满一手的血,
“啊”
这厢发出一声悠长的惨叫声,两个白眼一翻,人便扑嗵一声倒在了地上,众人见她倒了地这才停了嘻笑,大呼小叫的下来,七手八脚的把红娘子抬到了厢房之中。
一帮子人没一个理会方苒苒的,方苒苒转身想往那门外跑,却听得里头人一劲叫,
“红娘子!红娘子!”
惶急惶急的倒似那红娘真要气绝身亡了一般,想了想终是忍不下心去,咬了咬牙又转身回去了。
方苒苒进去见那红娘子被人趴放在床上,身上的衣裳解开露出肩膀上的伤口来,却是小指头那么粗一个眼儿,但也不深只是扎破了皮,方苒苒也没有多少力气,碰到了她有骨头便收了手。
众人面面相窥,
这伤口也不大呀,怎得就晕过去了?
方苒苒虽不是习武但自幼长在习武世家,这伤口到底死不死人她也是清楚的,想起前头的情形便道,
“她她这是晕血了!”
方喜喜便是这毛病,她倒不怕那枕头下的蛇,袜子里的山鼠,可若是当着她的面剥皮放出血来,她立时就要嘴唇子发白软到地上去。
方苒苒上去把红娘翻了过来,伸手在她人中上狠狠一掐,
“啊”
红娘子痛的惨叫一声睁开了眼醒过来,瞧见方苒苒在面前吓得一把推了她,自己缩到床角处,
“姑奶奶!你饶了我吧!我再不逼你接客了!”
这客倒是不接了,只是这银子却不得不还,方苒苒又寻不到那愿到蔺州山里送信之人,自己又无处可去,没法子只得在这倚红院里呆了下来,每日里洗衣做饭、劈柴烧火,做些杂役的伙计以抵饭食住全宿,以及那前头自己的医药费用,那红娘自觉做了一桩赔本的买卖,整日里骂骂咧咧很是气恼,却又因瞧过这丫头扎人时的狠劲,生怕真要逼着她接客,给了客人这么一下,自己这倚红院便真要完了,只得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事儿。
方苒苒在那诛州做杂役,那方妙妙与宋士铭却是一路通畅,自诛州到蛮州再到谕州,这厢在那码头上寻了一艘船,两人共花了两百两银子,这才买下一个三等的舱位,上船往那临州而去。
他们坐这船却是一艘商船,所载旅客三教九流很是纷杂,宋士铭让方妙妙安心呆在舱中少外出见人,那船舱又小又窄两人为了省银子对外称是夫妻,住在一间舱房之中,宋士铭倒也是真心敬重方妙妙,这厢起居饮食照顾的无微不致,一片真心换得方妙妙对他又多了几分情意,待到了临州下船时两人已是如胶似漆,比那真夫妻也只隔着一层窗户纸了。
只是这到了临州才知道,天子脚下奢靡繁华,时时处处都要花银子,他们身上那点子钱便是选那最差的店也住不了几日的。
方妙妙便对宋士铭道,
“我们身上的银子花的差不多了,你几时能进宫见了皇帝?”
宋士铭说起这事儿却是有些不知所措,他那时在蔺州光想着到京城见着自己亲生的父亲如何如何,却是临到了京城才知晓这一座城市是如何的巨大。
他们身处之地乃是这城市边缘近郊之处,慢说是皇城便是那外城都还算不上,从这处走路进内城却要走到天黑,坐车进城也要花上十五个铜板儿,更何况天家威仪,皇城森严,那里是他说进便能进的?
想到这处便有些犯难,方妙妙知他心思便出主意道,
“我们不如先寻个营生,在这处落下脚下来再想法子?”
宋屻波闻言点头称是,
“还是妙妙你想得周全,只是我们要做何营生才好?”
方妙妙言道,
“我瞧见这处紧挨着码头,你何不去那处寻些事儿做?我在家中时也学过刺绣,手艺倒也不错,我便绣了帕子拿到外头卖想来也能换些钱,只是你且需给我买些针线布头回来!”
“这好办!”
宋屻波当下满口答应,这厢出去买了东西回来,方妙妙坐在那处开始摆弄,自己则出来往那码头而去,只是到了那处瞧着人来人往忙碌异常,人人忙得脚跟打后脑勺,也不知寻那一个问起。
这厢立在那处瞧了半天,才瞧见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在那处吆吆喝喝,犹豫了半晌才挨挨蹭蹭的过去了,拱手道,
“管管事的!”
那管事的生的五官深邃,一瞧便有外族人血统,见他过来上下打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