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子黑衣人本就是有备而来,死后尸身上无印无迹,如何能查?
宓秋寒得知此事如何不怒,当即下令处置那帮子办事不利的奴才,转头便召了左御河进宫,赵敬之死不能宣告天下,寻查遗体之时自也不能让人知晓,这事儿派了官面上的人来办肯定不成,只能借用派中力量。
左御河进来得知消息却是冷笑道,
“你那废物儿子没了倒还干净,如何要动用派里的人手去查!”
宓秋寒强忍了怒火道,
“左御河,你想得也太简单了!你若是想有一日赵敬的尸首出现在朝堂之上指证宋屻波是假太子,你便撒手不管就是!”
左御河闻言微微一愣,倒是明白了其中关窍,
赵敬那尸首虽是落入河中喂了鱼虾倒也罢了,若是这一回的事是那有心人所为,目地便是为了得到赵敬尸首,那说不得便是为了朝堂上的倾轧了!
想到这处点了点头道,
“你说也是道理,我现下便派出人手去查!”
那头侯德宝一路打马顺着河往下游走,因着岔道甚多,竟是寻了一天一夜才寻到了那一片芦苇泽之中。
这处水泽乃是临州城东的一处湖泊,在前朝时还是烟波浩渺,一望无垠的大湖,到了本朝却因着水位下降变成了沼泽,方圆百里的地界当间现出无数岛屿,上有水鸟栖息,又有无数水道连接这各处小岛,虽失了浩荡水势,却又添了曲径通幽,山穷水尽疑无路的妙处。
这一处水泽如今倒成了京城人士赏景观鸟的好去处,每到春秋之季都有那游船在水面行走,只是这里地势复杂外人入内极易迷路,必要请本地渔翁带路才成。
侯德宝到了这处不由心头沉了又沉,
“这一处水道七弯拐,水势也渐渐平稳了下来,若是那赵敬被冲到这处,定是不会深入水泽之中,只怕要在这入水口附近打捞了!”
这时他也以为赵敬十之是活不成了,想花些银子请人打捞一下水底,便带了人到水泽边的渔村寻人,只花了三两银子便请了一位老渔翁,那老渔翁世代生活在这湖边,听说是打捞尸首倒也不以为怪,只是道,
“这位大爷,若是那人新落水,从上游冲到这处,只怕还需等上十二个时辰人才能浮起来,现下去寻怕不好寻!”
侯德宝心里发急只道,
“还是借老丈的船一用,在那水道上来回多搜寻几趟,说不得他他没死呢!”
那老渔翁叹了口气,
这但凡来寻的都是家中亲人,自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收了银子便要走一遭的!
当下领着几人上了船,那船儿在水泽之中快速穿棱,侯德宝几人立在船头四处打探,待拐入一条水道,却是隐隐听到前头有丝竹之声,侯德宝便问那老渔翁道,
“那喧嚣之处是什么所在?”
老渔翁道,
“这水泽之中来了一艘花船,每日里便接些寻芳客在这湖上吃喝玩乐,吵吵闹闹已是大半个月了!”
侯德宝闻言心头一动,吩咐道,
“老丈我们过去瞧瞧!”
那老渔翁摇了摇头,只当这几人见了花船,连正事儿也忘记了,摇着船往那花船靠过去。
小船摇近大船,见那花船之上果然有不少姑娘正在习练管笛鼓乐,隐约可见那厅中还有人在翩翩起舞。
有人瞧见侯德宝等人靠近,便探出头来问道,
“嘿几位大爷可是来早了,日头还未落山,我们可是不做生意的!”
侯德宝闻言却是抱拳应道,
“姑娘们的规矩我们自是知晓的,只是现下却是有一事相询,不知那位能出来说话?”
姑娘们见是有事儿来了,自然是将红娘推了出来,那红娘正在舱中顾着救起来的俊俏少年,一口一口细细给他喂煎熬好的姜汤,
“你身子弱又受了寒,吃了药发发寒气,要不然积在体内有你受的!”
瞧着赵敬乖乖的一口口吃进去,这才眉开眼笑的送了一块桂花糖在他口中,
“好孩子!”
拍拍赵敬苦笑的脸,红娘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俊俏的小郎君,他自水里头出来那一下子,红娘便将他瞧进了心里,
这小模样柔柔弱弱自有一派斯文的气派,跟那些莽撞汉子一比,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红娘这厢正取了帕子正要给赵敬擦嘴角,赵敬勉力抬了手接过,
“多多谢红姐姐”
一声“红姐姐”叫得红娘更是耳根子发红,不由按着那乱跳的心头暗想,
“真是奇了怪了,老娘这么多年什么男人没见过,比他好看的男人也不是没见过,怎么他一声喊倒真要把我这心肝都喊出来了?”
初时见他不过是喜欢他俊俏,只是隔了这么一晚,怎得心里头的滋味竟慢慢在变了?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