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为何从来没有想到?
他他竟是我兄弟?
我我在这世上竟还有亲生的兄弟
你你为何一开头不告诉我?
宋屻波似是知晓他想说什么,又笑道,
“我若是一进宫来便告诉你,你信么?”
赵敬拼命抬了手臂想伸手去抓他,五根手指头不停抖动,宋屻波嘻嘻笑着握了他的手放回胸前,又叫了一声哥哥,
“哥哥,自此后天高海阔,必要快活一生才是,你可记得我们前头说好的,我还有好些个秘密没告诉你呢”
赵敬此时早已泪水横流,紧紧抓了他的手,狠狠咬着下唇不让自己昏过去,
“兄弟你你小心!”
好不易说完这四字,才双眼一翻昏了过去,宋屻波咧嘴笑着给他擦了眼角的泪水,这才就着眼角悄然落下的泪水,换上一张沉痛悲伤的脸将御医迎了进来
侯德宝自是知晓自己徒弟的德行,便嘿嘿笑道,
“那臭小子脾气臭、性子坏,心地却最是良善,若是没有他,老侯我早变成一堆黄土了”
当下将宋屻波小时如何被人卖掉,又如何做了小乞丐,又如何遇上了他的事一一讲来,赵敬听完早已是泪流满面,
“我原当自己被关在那深宫之中不得已是最惨,没想到他幼年时比我还要艰辛!”
侯德宝言道,
“太子爷不必替那小子抱不平,那小子凭着一张爹娘生的好脸,无论在何处都能混个肚儿圆,必吃不了亏的!”
赵敬摆手道,
“侯前辈,切切不要再叫我太子爷,从今后我那兄弟才是大魏的太子爷,我不过是流落漂泊的江湖闲人赵敬罢了,侯前辈便叫我小字宁远吧!”
侯德宝闻言挑大拇指笑道,
“宁远,提的起放得下,果然是一条汉子!”
顿了顿道,
“宁远,不如就跟着你侯叔我离开这花船?”
赵敬想了想摇头道,
“侯叔,我一时还不想离开这处”
“哦?”
侯德宝挑眉头嘿嘿笑道,
“宁远若是喜欢姑娘,侯叔我带你到外头见识见识,这花船上的姑娘多虽多,却是姿色实在平常!”
赵敬闻言羞红了脸忙摇头道,
“侯叔莫要误会,我我只是只是”
却是支支吾吾半晌没有说出来,侯德宝见状哈哈大笑,
“宁远不必解释侯叔我明白,你常年深居宫中必是没见过这种风尘景象,你即是愿在这船上呆着我留下一位门人照看于你便是”
原是预备着偷了太子爷出来便立时远远的离开京城,没想到中间出了这样的岔子,赵敬的身子本就不堪奔波又在水里泡了那许久,再折腾人便真要没了!
侯德宝上船来也是仔细瞧过这舱内,宽大整洁,妆台上摆放的东西都是些女人家的胭脂水粉,分明便是这花船主人的居处,现下让出来给赵敬住,看来这花船上的老鸨对赵敬照顾得很是周全。如此倒不如藏身在这处养上一阵子,待他这事儿的了料干净之后,再做打算。
当下便与赵敬商量一番之后才悄悄离了花船,这厢头一个是要回去与自己那徒弟报信儿,二一个便是这花船离河口太近,若是有人想来寻的话这花船也免不了被骚扰,定要想了个法子才成。
侯德宝前脚一走,红娘便带着一阵香风自外头进来了,见赵敬半躺在床上,忙几步过来,
“怎得又起来了,你身子还未好,见了风更要拖延了!”
赵敬见她进来立时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我听着外头十分热闹,也不知是那一位姐姐在唱曲儿!”
红娘笑道,
“那是绿蝉儿在试唱新曲儿,你若是喜欢让她明日唱给你听便是,又何必觉也不睡倒要坐起来听我们这些人日夜颠倒惯了,你身子弱可不能夜里熬着快躺下睡了!”
赵敬乖乖躺下,红娘替他盖好被子,又吹熄了油灯这才轻手轻脚的出来了。
东宫之中福禄低头疾行,轻快的脚步在回廊上走过,却是一点儿声息也没有留下,到了亮着灯光的内室,张顺上前一步将他拦了,
“做什么?”
福禄应道,
“奴婢过来伺候太子爷!”
“哼”
张顺鼻子里哼了一声,凑过去小声道,
“福禄你小子是命大,太子爷念着前头那位的旧情将你给提到身前伺候,你小子可要识相些,别动什么心眼儿,这东宫里的老人如今还剩下几个,其余的都去了那里,你自己心里可是清楚的!”
福禄低头应道,
“奴婢明白!”
张顺这才很是不情愿的让开道路,
“进去吧!”
福禄进到内室,见着正盘脚坐在软榻小几前的宋屻波,
“太子爷千岁!”
宋屻波点了点头,
“起来吧!”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