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匹通体雪白的马儿,乃是产自西域,是汗血宝马与大魏本土马杂交而生,这类马儿生得高大健壮,头小腿长,十分灵性,自大魏初年便是贡马,那马身上虽无马鞍但尾根上却是烙印,那是皇家之中有号的御马!
又有方苒苒讲那踢她出来的人,声音尖利,面白无须,应是太监无疑!即有太监那两旁的一定是大内侍卫。
更有那一条路便是去往归山之路,大魏朝除却皇族又或是功勋卓著有恩典随葬皇陵的大臣,又有谁能让皇家的侍卫护送,连夜悄悄送往皇陵之中?
宫中死了什么人?
为何他竟一点儿没有收到风声,今日进城之时虽说守门的城官未曾留难,但附近多出来的许多闲汉游民,腰间鼓鼓囊囊分明就是藏了武器,这帮子人紧紧盯了入城的人不放,瞧见可疑之人便跟了上去又是为何?
赵衡翀心有预感,
昨晚之事只怕蹊跷大了!
至于高氏那女人,我堂堂镇西王世子要纳什么人入府还要看她脸色,受她摆布?
前头不带苒苒入府,只是不愿她平白受那女人的欺负,如今她即是敢下狠手杀人,便是立时废了她高胜玉也不敢龇牙。
这一回赵衡翀是死了心的烦她,若说前头还给她留了些脸面是瞧在父王的面上,如今这点子脸面他也不想留了!
高文莺从未见过赵衡翀这样,面对她神情沉静的可怕,眼神之中竟半点没有喜怒之色,瞧着她仿佛瞧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她知晓赵衡翀这一回是真正恼她了!她才终是觉着害怕了,抖着声音道,
“你你说什么,我一点儿也不明白!我只想问你这个女人是谁?你带了她回来作甚?”
高文莺转头瞧见神色平静的方苒苒,冷笑道,
“这样的女子,在沧州的春风阁里一抓一大把,倒能劳动世子爷您亲自抱回府上来,也不嫌脏了手!”
赵衡翀目光奇怪的瞧着她,良久长叹一声道,
“高胜玉也算是一员良将,竟不知为何教出你这么蠢笨的女儿!高文莺我要纳什么人进府你无权置喙。我前头不将苒苒接进来不过只是不愿让她见你恶毒的模样!现下即是放在城外也不安全,便接进府里正名最好!”
高文莺闻言气得浑身发抖,
“赵衡翀你就不怕”
赵衡翀冷冷一笑打断道,
“高文莺你到现下都不明白我赵沧澜是何人么?若是那区区世子之位要靠女人来维系,我倒不如立时遣了身边人,带着苒苒远遁山林做一个山野樵夫!”
说罢再不想看她一眼,
“来人,将世子妃送回后院,自今日起后院人等无人之令皆不能随意进出!”
“赵衡翀你要软禁我?”
“我只恨没有早些关了你,让你任意妄为,惹出祸端!”
赵筹带了两名粗壮的婆子进来,
“世子妃请!”
“赵衡翀你敢!”
高文莺一张俏脸涨的通红被两个婆子上来一左一右抓紧了肩膀,将人一挟便往外走。
这两个婆子可是手上有些手段的,高文莺回头还想要叫喊却被人一指头捅到软肋之上,立时岔了气,痛得惨叫一声躬了身子被带走了。
赵衡翀皱眉回过头瞧向有些呆愣的方苒苒,
“可是吓着你了?”
方苒苒摇头,
“她她便是你的妻子么?”
赵衡翀神色阴郁,
“不错,她便是我的妻子,少时也算得青梅竹马,没想到至如今却是闹成了这般模样!”
语气之中难免有些唏嘘,方苒苒低头也是心里纷乱,
昨晚来的什么人,赵衡翀早已告诉了她,方苒苒确是没想到他的妻子竟是这般狠毒,心里恨她之极,但今日见着她的人却又莫名的有些可怜她,你瞧她立在那处,双眼泛眼,神情嫉妒,分明便是对自己的丈夫有情意的,却因着性子跋扈倒将自己的结发之人越推越远。
赵衡翀过来紧挨着她坐下长叹了一口气道,
“她自小性子活泼好动,又因生得美貌很得长辈们喜欢,因而性子便有些自大娇蛮,我却又是个沉闷冷漠之人,她自与我成亲少得关爱心中不平,做事难免有些偏激,只是我没想到她会派了人去杀你!”
方苒苒低声道,
“她是你的妻子悦你爱你,知晓你有了我,自然会由妒生恨,我出身武林世家,虽不习武但江湖儿女快意恩仇我也是听过见过不少,她要派人杀我,我并不以为怪,只是她杀我一人便罢了,又为何牵连其他害了那一院子的人”
说着落下泪来,
“那些侍卫、丫头、婆子只逃出来三、四人,其余都是因我而死,我心中自责也恨她,见着她却又可怜她,她也不过是一个不被自己丈夫所爱的可怜人”
说到这处不由长叹一声,
“我也不知跟着你入府到底是对是错?”
虽瞧他们这样儿便知夫妻之间早有罅隙但总觉得是因她而起,对高文莺倒有些愧疚起来!
赵衡翀见她神色,似有后悔之意忙伸手紧紧握住她缩回去的手,
“方苒苒,你现下后悔已是迟了,即将心许了我这辈子都别想着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