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赵赫显是平南王世子如何瞧得上一介商贾,不过仲烨璘也是出手十分阔绰,随手送出来的小小礼物都是那拳头大的夜明珠,龙眼大的黑珍珠,其中一颗水滴状的深蓝宝石便是赵赫显也是平生仅见,看在这域外商人财大气粗的份儿上,赵赫显也算是折节下交,几人混在一处,又相互引见了不少场面上的朋友。
仲烨璘因着出手阔绰又人才风流倒是轻易打入了京城官宦圈中,混出了些许名堂来,前头又花了二十万两银子,捐了一个邻近州县的九品小吏做,倒是弄出一个官身来。
宋士铭背后有赵赫显与仲烨璘支撑着,结交了不让京城名士,渐渐的倒有二皇子天性纯良,为人忠厚的名声传了出来。
宋士铭如今身边也是围了一帮子闲人,每日里环绕身边吃喝玩乐十分欢喜,也有那给他出主意的,
“二皇子殿下,当今圣上只得两滴血脉,一是太子殿下,二来便是您,依小的瞧着殿下性子纯良温和,比起太子爷来也不遑多让,差得便是因着早年流落民间,与圣上少了亲近若是殿下与圣上多亲近亲近,说不得还能再进一步呢!”
宋士铭此时正值酒酣耳热之际,听在耳里不由的胆往上撞,连自己真正是个什么东西都忘记了,
“再进一步做何讲?”
那人笑道,
“您如今是个皇子,再进一步自然便是王爷,您瞧瞧平南王世子为何如此威风显赫?自然便是因着有平南王在身后,您是圣上亲子,太子兄弟做了亲王岂不更是威风?”
一番话说的宋士铭双眼发亮问道,
“先生有何教我?”
那人应道,
“殿下回京这般久了,可有进宫晨昏定省?圣上缠绵病榻许久,殿下可有侍奉汤药,在床前及人子之道?”
“这”
宋士铭脑门上便见了汗,
他自从做了这皇子,只顾得吃喝玩乐,那管得了其他!
更何况他瞧着那太子爷心里却是莫名的有些犯怵,也不知是为什么,瞧着他似笑非笑的样儿,宋士铭便心头发虚,双腿发软,仿佛太子爷眼神跟刀子似的能捅人一个窟隆。
当下摇头道,
“本宫甚少进宫也也有些怕进宫!”
那人便笑道,
“殿下容小的说句冒犯的话,殿下如今的富贵靠得就是今上所赐,但以后的富贵能不能守住了还是两说,这身在皇家之人在外头瞧着富贵荣华已是人间顶级,却不知皇家人自生下来便要争便要抢,富贵转瞬便能失,权势落手才算定,殿下还是要为自己将来谋划谋划才是!”
宋士铭听罢此人言额头冷汗更多了,这酒也醒了一大半,心中暗想,
“他说的是这个理,现下虽有皇帝认我这个儿子,给我银子花用,不过瞧这样子他也活不了几年了,若是他一死我那便宜哥哥瞧我不顺眼,想了借口砍了我的头也未可知!”
想起太子爷那双利眼便是一个激灵,当下忙拉了那人的手道,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先生说的甚是,本宫自小长年民间对这宫中之事知之甚少,不如请了先生留在本宫身边,遇事也有个谋划之人,还请先生助我!”
那人微微一笑施礼道,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宋士铭得了这位名叫做周珲的落地秀才,立时引为主心骨,这厢听了他进言,果然隔了几日起了个大早,往那皇宫大内而去,到了宫门前求见圣上。
赵廉闻报冷冷一笑,
“他怎么来了?召他觐见!”
宋士铭进来拜倒行了大礼,赵廉看了看他青白的脸色,心头冷笑面上却不显只是问道,
“二皇子入宫所为何事?”
宋士铭跪在那处哭道,
“父皇,儿臣是来领罪的!”
“哦!二皇子犯了何罪?”
“儿臣不孝,父皇龙体抱恙,儿臣未能侍病床前,是儿臣大罪!”
赵廉闻言眯眼瞧了他良久,
“二皇子不必自责,朕这病也是陈年旧疾,日日发作,只要按时服药自是无碍的!”
宋士铭闻言哭了出来,
“父皇日夜受病痛折磨儿臣却在外头耽于享乐,儿臣实在该死!”
赵廉摇头道,
“你生在民间,生活贫苦,如今初入京城见这花花世界,又是少年心性自然会被迷了眼,这也是人之常情,朕并不怪你”
这厢一对假父子虚情假意的唱了半日戏,宋士铭流了一筐眼泪,得了赵廉几样赏赐这才出了宫来。
回到自己府上宋士铭喜得眉飞色舞对那周珲道,
“先生的法子果然好,不过去哭上半日便有这些好东西进项,又得了一个贤名,这买卖倒是划算得紧!”
周珲笑道,
“殿下,做了这头一回后头也不能忘了,以后隔三差五入宫去,侍奉汤药孝顺陛下,让这满朝文武瞧一瞧殿下的贤良!”
宋士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