页辞嘴唇微张,怔怔的看着这一幕,随即立刻晃过神来追了上去,心道“龟龟!踏破铁鞋无觅处啊!!就是这灵树怎么,这么丑。”
可口中却大呼着:“等等,道友等等我~!我们认识一下吧!”
当两人一树走远了,一位男子出现在刚刚一片狼藉的空地处,看着方才他们离去的方向,道:“百年树妖弥足珍贵,该来的迟早回来的,你又能护得了他几时呢。”说话之人是一位系着儒巾的白面书生,面容微微苍白,身影瘦弱,有点病恹恹的感觉。他左手牵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肤色白晢透红,长的十分灵气可爱,笑的时候还会有小酒窝。手里拿着一个黄玉铃铛,刚才的声音就是从她的手里发出来的。
“道友!等等。”页辞刚追上去,就感觉不对。自己明明在他们刚离开就追上去了,一直就在身后却一直追不上去。他们一路都在自己的视线之内,也并未见到他们走其他的小路或是故意甩开自己,可两者的距离却越来越远,现在他们就要从自己的视野中消失了。这种感觉,就像是......
走入了镜中的路。
页辞忽然想起一物,叹道:“糟了。”心中思虑道:方才自己已经认出,那棵灵树就是十几年前的那棵轩辕柏,可苍老头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自己。而且这个人也不知道是谁,竟连这件法器也会有。看来自己拿到轩辕柏枝可能会比想象中更困难些。这个法器自己小时候曾在宗内的藏书阁里见到过,据书中记载,这个法器名叫雾引镜,是早年一位修炼阴阳术的得道法师所练,当时本来就是当做玩具来炼的,所以作用也比较鸡肋。顾名思义,其作用是可以令中计之人如置镜中世界,不知不觉成为镜中之人。方才页辞就是被入了镜,虽然一直朝着他们的方向跟去,实际上却是走向了现实倒映在镜中的方向,仔细一看,自己现就在刚刚的空地。页辞轻轻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离开了此地。心道:“没想到,被人不着痕迹的摆了一道,自己竟然最后才察觉。有趣。”当时看到这篇时,只觉得匪夷所思,很感兴趣。可当时书中并未写它的铸造方法,是否存在,页辞曾一度怀疑它的真实待考证性,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现在还亲身体会了一把。
在页辞消失后,那两个身影才再次出现。
“玲儿,你刚可有看清楚吗?”刚才的儒生也遇到了这样的情况,莞尔一笑,有点无奈,声音温柔的问道。
“嗯嗯。看到了,那个哥哥说了句话,唤出现了一个东西,然后就不见了。”玲儿的小手拉着儒生,声音甜美,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天真无邪的看着他。
“那,玲儿可有看清那个东西是什么吗?”儒生道。
玲儿歪了歪头,道:“嗯......好像是一面镜子。”
“原来如此。”儒生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看了看白树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页辞消失的方向。低下身温柔的摸了摸玲儿的头,道:“玲儿,我们去找刚才那位哥哥玩怎么样。”
“那个奇怪的大哥哥?”玲儿说的正是页辞,明明挺好的一个大哥哥,穿的却破破烂烂,衣服就像是十几块碎布拼起来的一样,还有长短粗细不一的线絮垂下来,头发乱蓬蓬的,额头上还系着一条黑色细绳编织成的发带,随意的在脑袋一旁打了个结,背上还背着一个黑布裹得密不透风的长条状东西。嗯,没说错,确实很奇怪。
“哈哈”,儒生先是一愣,随后笑了笑,道:“嗯,是那个哥哥,等会你见他了可要乖一点啊,他最喜欢欺负不乖的小孩子了。”
“才不会被他欺负呢,玲儿最乖了。”玲儿一口应道。
页辞从怀里摸出几张符篆,在纸面上潦草的画了只鸟,又写了几个像是大夫的药方子上的龙飞凤舞的那种字,一把甩到了空中,低声道:“找到轩辕柏。”页辞画的鸟都是没有眼睛的,也不怕会再入镜。
没过一刻钟,页辞感知到其中的两张符篆都忽然被人强行断了联系,其中一张发出一声哀鸣,是被人发现后被他以强大的灵力修为焚烧了,这样的情况下,符篆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页辞一点消息都得不到,不但不知道那人身处的位置,还不能得知那人具体的修为深厚。另一张符篆却完全相反,被人温柔的拦截下来,没有任何被损害的痕迹,倒像是故意在告诉页辞他的位置。
“怎么是个痨死鬼。”页辞皱了皱眉,嘀咕道。可他总觉得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熟悉,有些像是田清,不过田清不会是一副半个身子进了棺材的样子。既然他想让自己过去,那便过去看看他到底是谁。
当页辞见到面前之人时,几乎是呆在了原地,身子微微有些颤抖,眼眶湿润,满脸的难以置信。那几年的事情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翻涌而过,自己认识的田清根本不是这个样子!他认识的田清,是那个头系儒巾,文质彬彬,谈笑风生,挥斥方遒的田清,而面前的这个田清除了系着儒巾之外根本和他没有一丝半毫的相似之处。
田清的脸上带着许久相逢的笑容,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问道:“怀之,近年过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