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挺实在,不担心朕以为你与宗室勾连”赵桢满不介怀的说。
周成奉讪讪恭维道:“奴婢忠心可鉴,而且在官家面前,不实在,立即便会败露。”
赵祯眼珠子活动了一下:“那你如实答朕,他都向你透过甚么风,最近朝廷给宗室加俸,他领的钱粮比以前多出不少,为何却开始捉急讨官”
“赵大人他当真没太细说,不过”周成奉琢磨了一下,“按理,他乃堂堂英国公赵惟宪,赵祯堂兄四子,日后自会封官,哪里轮得上奴婢多嘴。估摸是英国公薨了十几年,子嗣中最受拥簇的除去长子,便是排行第三的那位,他开始眼红也未可知。”
赵桢听完,摸摸鼻子,一句话不评价。
周成奉试探着问:“陛下还见不见”
“准他进来吧,至于你”
“奴婢出去候着。”周成奉十分善解人意的退下,赵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不一会儿,赵从演弯着那双耷拉却不失喜庆的小眼睛,红着脸从门口走到赵祯面前行礼。赵祯一扫阴霾,很是轻松的说:“朝事繁重,周成奉刚刚才告诉朕你一直在朵殿等,没冻着吧”
“谢陛下关心。”赵从演乐呵呵的回答,“朵殿暖和的很。”
“那便好。”赵祯颔首,与他寒暄道,“其实啊,你捡的是吕夷简的便宜。”
宗室子弟甚少在常朝站班,无从得知原委:“臣不太明白”
赵祯无奈的笑说:“还不是因为朕近来日日视朝,他便在朝上叫嚷朵殿冷,大臣们受不得冻,朕才命人添多几盆炉火。”
赵从演“咦”了一声,忙道:“陛下,这可使不得。”
“怎么”
“陛下恕臣直言。”他拱手道,“九月初吕夷简被贬,大伙都议论是否与他阴附大娘娘有关。结果他在武胜那边椅子还没坐热,陛下便不计较,将他召回京城,他不知鞠躬尽瘁以报皇恩,怎竟还有胆子拈东挑西”
赵祯默默听着,其实心中敞亮的很,他知道英国公一家自持是太祖一脉的子孙赵匡胤apgt赵德芳apgt赵惟宪apgt赵从演,是赵氏开国的正统接班人,免不了有种天下原该是他们家的错觉,私底下常评说朝中重臣应替他们把江山挣回来才对。而当年章献独揽朝政的时候,他们亦厌恶得紧,几乎认定她是在与他们家抢东西。是以现在听见吕夷简连冷热都嫌,赵从演才会甚感不满。
于是赵祯趁他喘气的机会笑道:“朕清楚你替朕不平,不过这也只是添把火加点碳的事,不碍的。”
赵从演翻翻小眼睛撇撇嘴,没好气的说:“陛下一向仁心,臣却气量狭小,打本朝开国,祖宗以下皆重文轻武,给足了他们面子,但也不能要什么有什么,跟回自己府里似的,记不住这朝这代姓的是赵。”
以他太祖一脉的身份,讲这种话已经有点不敬的味道在,赵祯却没往心里去,只打断他:“成了,咱们自家人关起门发一发牢骚便罢,这种话你就把它留在这屋子里,别带到外面去。说吧,你今天到底来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