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斌和赵又萱领命行动。

陈建华把录像机按了暂停，对在小本子上记个不停，刚刚才停笔的汪小可说：“他们可能需要一会儿，我要先去见见报案人，你要不要一起去？”

汪小可合上小本子，坚定地说道：“当然要去。”

*

王虎留在现场跟熊斌和赵又萱一起采证，陈建华和汪小可两人离开了314，来到了隔壁房间——走廊尽头的315房间。

刚推开门，就听到女性的啜泣声。往房间里看去，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坐在床边，掩面哭泣，全身还在轻轻颤抖，声音应该就是她发出来的。她身旁坐着一个戴眼镜的女老师，正搂着她的肩轻拍，并不时在她耳边轻声说什么，应该是在安慰她。这两人对面站着两个中年男性，看到陈建华他们推门进来，转过身来，其中一人上前来与陈建华握手。

陈建华迅速介绍了自己和汪小可。与他握手的男性说道：“你们好，我姓刘，是主管保卫和学生工作的。这位是系主任，张主任。”转身对着坐在床沿的两人说：“这位老师是死者的辅导员，欧阳老师。这孩子就是报案人，也是死者的室友，许茜。”

陈建华说道：“辛苦了，刘校长，张主任，我们现在想问许小姐几个问题，您看你们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刘副校长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道：“唉，学校出了这种事，希望你们可以……”才开了个头，可能觉得跟陈建华说这些不妥，马上打住了，又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至少希望可以好好保护生者吧，拜请你们照顾一下这孩子的情绪。”说着招了招手，示意张主任跟他一起出去。

然而那位辅导员欧阳老师却仍然坐在那里，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

陈建华说道：“欧阳老师，麻烦您也一起去外面等一等好吗？”

欧阳老师闻言微微抬起头，汪小可这才第一次看清她的面容。欧阳老师对陈建华说道：“我得在这陪我的学生。”眼光越过眼镜上方直视陈建华，声音虽小，还略带怯意，但却目光坚定，神情刚毅。

陈建华说道：“是这样的，欧阳老师，您关心爱护学生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也十分尊重，但是警方办案有固定的规定和程序，也希望您理解。”

“但是你们看看这孩子，她一个女孩子碰到这种事，特别还是发生在自己的好朋友身上，她现在又害怕又难过，还在浑身发抖，你们现在来问她话，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陈建华耐心说道：“之所以第一时间问她话，是因为她是报案人，也很可能是第一个到达案发现场的人，她的情报对案件侦破极为重要，希望她在记忆还没有因为主观情绪的影响而出现偏差前，能不遗漏任何细节说出她所了解到的一切，这样才能尽快侦破案件，抓到凶手，以慰受害者。”

欧阳老师说道：“那你们问，我一定要在这里陪她。”

陈建华略微有些不耐：“问题是在案件侦破过程中，任何人都有嫌疑；就算没有嫌疑，案件侦查的过程也是机密，外泄的话很可能会对侦破造成影响，您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连这点都不能理解？”

“那你们是说连我也有嫌疑咯？”欧阳老师抬高了声音。

陈建华并不答话，冷笑两声，算是默认。

本来已经走到门边的张主任听到两人的对话，回过头来拉欧阳老师，轻声说：“警察同志说得没错，你别干扰人家工作啊。”

看到陈建华冷笑，欧阳老师本来准备跳起来跟他吵几句，现在系主任来拉她，她似乎强忍住了怒火，站了起来，也冷笑两声，跟着张主任往外走。

汪小可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打开小本子来问话，只听欧阳老师回过头来，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叫道：“不能放过孙灿，一定是那个坏蛋害死婷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