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孩子应该不是惯犯吧，既然你是警察应该比我更清楚。”说完这句，程守明停顿了一下，看苏眉略微点了点头，才接着说，“其实他们应该是我学校的学生，因为其中有一个里面的卫衣是我们学校的校服。”

苏眉这才对他更刮目相看：“我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临危不乱，还可以注意到这种细节，那件衣服可是只露出了一点点图案啊。”

“也许是因为对我们学校的校徽比较敏感吧，我一眼就看出来了。”程守明说道，“他们能上个大学多不容易啊，难道真的因为一次行差踏错就毁了他们一辈子？甚至也许是毁了数个家庭的未来和希望？”

苏眉眉心轻锁，未置可否。

程守明接着说：“不如我跟你说个故事吧。从前有两兄弟，哥哥比弟弟大两岁。小时候家里很穷，父母一直在担心他们以后上不起学，虽然没说，但他们心里其实都很清楚。哥哥成绩很好，所以弟弟为了让他能一直有书念，从初中开始就一直故意无心向学，经常逃课打架，准备等初中一毕业就出去打工赚钱给哥哥上学。哪知道初三的一天，哥哥突然就辍学了，说是怎么读都读不进去，所以不想上学了，然后就自己离开了家乡。弟弟当时很恨他，觉得自己这样故意不上学把机会让给他他却不懂珍惜，这些年来的付出都白白浪费了，心里很难受。谁知道过了两个月收到哥哥寄来的信和汇款单，才知道他也跟自己是一样的想法。哥哥在信里说他成绩好是因为努力，而弟弟的天资却是他比不上的，相比之下弟弟更应该去上大学，不能因为他而埋没了，浪费了自己的人生。哥哥还说他已经找到了工作，每个月存下来的钱都会寄回来，让弟弟不要担心学费的事，一定要回到学校，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好大学，连两兄弟的份一起上了。弟弟从此回到学校，收拾心情，把荒废了的学业重新学了起来，很快就考上了重点高中，后来又考上了名牌大学。在这期间他一直想去找哥哥，但是哥哥知道他们见了面很多事都会改变，一直没有告诉弟弟自己在哪里，所以两兄弟一直没有见面，约定好等弟弟大学毕业再见面。”

程守明说了这么一大堆，似乎有些累，喘了口气休息。苏眉说道：“虽然有点感人是不错，但是我没听出来跟我们刚才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关联。如果你是想说上大学有多不容易，那这个例子举得相当不成功。”

“不，故事到这里才开始。”程守明说道，“弟弟心里一直很感激也觉得很亏欠他大哥，所以一直以来都没以自己的幸福作为奋斗的目标，他从上高中开始就一边钻研挣钱的方法，上大学选了金融专业，而且靠打工赚到第一桶金，用自己学的专业去投资，很快就小有斩获，家底殷实了。但是他一直没有告诉哥哥，他想等到大学毕业跟哥哥见面时，再一次性给哥哥来个大惊喜，来报答他这么些年来的无私奉献。”

“然后这个弟弟犯了什么事？”苏眉问道。

“为什么你会这么问？”程守明不解。

“不然你说的事跟刚才那两个拦路抢劫的大学生有什么关联？”苏眉说道。

“唉，你实在算不上一个好听众。”程守明叹道，“出事的并不是弟弟，而是哥哥。”

“哦？”苏眉说道，“我最开始也是这样想过，你说的这个弟弟是不是就是你自己，但是应该可能性很小，因为你说过你在长谷川巨力先生门下学空手道，这个不可能是一个出身贫寒，完全靠大学后才自力更生创造财富的人可以做到的，试想一下，别说是家境贫寒了，就算是一般的殷实家庭，有没有可能有这个条件把小孩子送到极真会本馆去学空手道？”

“我就随便那么一说，你居然记住了，而且还得出了这么多结论？”程守明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我还以为你只是随便听听，随口敷衍我呢。”

苏眉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何尝不想跟一般人一样，聊天聊天，聊完就算呢？这个职业病让我没办法不去记住每个人说的每句话的所有细节，去分析所有疑点，所有蛛丝马迹。”说到这里又笑了，“所以不要在警官面前信口开河，很容易露馅的！”

程守明无言以对。

“接着说啊，哥哥出了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