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师父脸色大变,立即举目扫视着古玩街的四周,并大声问道:“十七,这盏灯笼是什么时候灭的?!”
“啊?哦……”程十七先是一愣,接着回答道,“就是刚才来了个人,人走了灯笼就灭了……”
“人呢?!”
“走了……”
“废物!”谢师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咬牙切齿地一拳锤在木桌上,接着目光落在那把银钥匙上,“等等,这把钥匙哪儿来的?”
“那人走的时候留下的……”程十七第一次见到师父发火,心底有些发虚,“说是把这钥匙交给老九……”
程十七说完,谢师父看着银钥匙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有些飘忽不定,但又在下一刻恢复了过来,很快他叹了口气,背着手在古玩店里来回踱步。
“师父…?”程十七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十七,你跟了我几年了?”谢师父站定,看着程十七沉声问道。
“回师父,还有三天正好十年。”
“十年了啊……”谢师父在一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有的事情也该让你了解了……”
程十七身子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师父。
“别这样看着我。”谢师父抿了一口茶水,眼中闪过几分无奈,“既然你见到他了,那么这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了。”
“他?”程十七没明白师父这话的意思。
“就是给你银钥匙那人。”谢师父放下茶杯,叹了口气,盯着程十七沉声问道,“十七我问你,今天是农历的什么日子?”
“今天是中……”程十七下意识的回答道,但话没说完,他的脸色大变,一股寒意从后背油然而生。
今天是农历的七月十五,俗称七月半的中元节!
想到“鬼”这个字眼,程十七的后背不由得有些发凉。
谢师父直勾勾地盯着他,盯得程十七内心发毛,但很快谢师父移开看目光,手摸了摸桌上的茶杯,开口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
程十七一愣,心中的后怕更胜了几分。
“他是那场意外后,出现在我身边的‘东西’。”谢师父目光飘向了远方,似在回忆着什么,“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
“意外?”恐惧被程十七抛在脑后,心中多了几分好奇。
这是师父第一次向自己透露这些从未提起的过去,一丝道不明的预感隐隐在程十七心头浮现——
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一点点地将自己推入一个无尽的深渊,他躲不开,更逃不掉,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从十年前自己被师父收养时,这个感觉就一直隐隐浮现在程十七的心头,直到谢师父提起“意外”二字时,这种感觉更是明显,仿佛要将胸口撕开,破膛而出一般!
“十七,你跟了我十年,你就从来没好奇过,我究竟是做什么的吗?”谢师父盯着程十七,等待着他的答案。
程十七一愣,一头雾水:“不就是做古玩生意的吗?”
谢师父并未回答,而是站起身,拿起木桌上的银钥匙往里屋走去,到门口见程十七还傻站在原地,苦笑一声冲他招了招手:“你跟我进来。”
程十七这才回过神来,往里屋走去。
平时里屋的铁门都是被师父给锁上的,即使是师父进去最多也只待上半个钟头,久而久之里屋也就在程十七的心中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记得自己刚刚被师父收入门下时,还趁着师父不在试图打开里屋的门锁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结果被师父发现,自然是被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并且还被关了一周的小黑屋。
从那之后,程十七便没有了再进入里屋的想法。
没想到,今天竟因为一把银钥匙,师父便允许自己进入这么多年来都无法进入的里屋,可见给自己这把银钥匙的“人”有多大来头。
推开里屋的铁门,入眼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点着些许蜡烛,尽头处立着一扇厚实的双开木门,木门上雕刻着两条栩栩如生的游龙,门中间镶嵌着一颗墨绿色的宝珠。
程十七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从未想过,在里屋的铁门后竟别有一番天地!
谢师父走到木门前,这时程十七才发现,这扇木门没有锁眼,更没有门把手,就在他以为这扇木门只需要往里推便可打开时,却见谢师父抬手握住木门上的宝珠,接着用力一拧。
只听见“咔咔”几声机关跳动的声音从木门里传出。
在程十七瞠目结舌中,木门缓缓升了起来……
而木门后的景象,也展现在了程十七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