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围剿计划缺失了两环。缺失了这两股助力,但凭其他两部就妄图应对中央避难所的守备军?真是天方夜谭。
不过西斯坎儿庄园内的援军已经赶在路上。加上这两百人的助威,能够拖延更多的时间。
…….
飞驰于台玻草原的联合军队已经望得到温图尔库市区内冲天而起,随风狂舞的烟雾。清明的夜色让这黑色鬼魅无处遁形,但他们仍是没有看到温图尔库市的影子。
风用他蓄满力的手掌,狠劲拍打在队伍前列的黑莫得身上。
黑莫得继承着游牧民族的传统,没有配备任何金属装备,他坐下足以抵押一个镇子的战马也只披带马鞍,斗篷等传统装备。因此这风刮得他透不过气。
血缘继承得到的脾性让他烦躁起来,他用力压踏马钉,坐骑吃痛,奔跑的越发卖力,甩下后方人马,绝尘而去。
黑莫得的参谋,阿瓜多部落的祭祀看到少主人独自跑开,暗叹无奈,他一把老骨头,今日却披盔戴甲,骑着汗血宝马再次出征帝国势力。
他看着少主人英气,蓬勃的身姿,连连说道:“老了,老了。”他现在即使想追赶上少主人也是力不从心。
当年与祭祀一同纵横台玻的黑色战马早就成了滋养土壤的肥料,只有他,在战败后苟且的流窜,逃亡,偏安一隅。
想来已经过去了一百三十年,当年意气风发,脸上带着风吹红印的少年也成了入土半截的糟老头子。
换了三匹战马,他记得很清楚。
战马没有人类二百来年的寿命,短短的七十年注定它们要比主人先走一步,当然,有些倒霉的主人战死得比它们早上许多。
祭祀自感命不久矣,但还是舍不得在阿瓜多部落强盛前先走一步。命运不知道由不由神来决定,但寿命绝对无法自己掌握。
穹盖笼罩草原,远处低垂的行云随风止动。祭祀看着黑莫得矫健的身影逐渐缩小,最后隐于草高绿旺的大地。
祭祀索性夹紧马钉,战马嗷嗷仰天长啸,前蹄腾空。他想在自己老得动不了之前再上演一遍自己第一次跟随族长离开草原的张狂之举。
红袍翻飞,战马嘶鸣,立足之地凹陷下马蹄印。不巧,一阵低风袭来。
地面急掠的风卷起草屑,将他们劳费筋骨才做出的动作搞得面目全非。战马惊扰着落下蹄子,前肢似乎是没有站稳,摇晃着,祭祀吓得抱紧粗壮有力然而膻味扑鼻的马脖子。
后面紧跟的徐亚族战士看到老爷子想要一展风骨结果落得个魂飞魄散,笑道:“霍罕卧祭祀,您都一把年纪了,就安生的坐战车吧!我去喊一辆过来,您要是出了差池,阿瓜多族长还不要心疼得摇摇欲坠。”
“唉,哪里的话,我可是老当益壮,不就是学学你们年轻人嘛,天塌下来总该让我们这些又老又没有的家伙来抗一阵。虽然没什么用吧。”祭祀自嘲道,他刚刚被惊吓到,声音还是有些颤抖。到底是老了,这点颠簸就如此失态。
祭祀扭头回望绵延着,盘旋着,还在伸长的道路,眯着皱纹密布的眼睛,低声说道:“说不定,天是纸糊的,我们这些老东西稀里糊涂就顶过去了,对吧。”未来总要将他们踢掉。
祭祀大概是在对战马说,亦或是对着自己。总之,望着从故乡无限延长,从记忆游走到现在的这条出征路,他想搞明白,回不去的是故乡还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