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说道:“其实啊,这鉴定古董跟行医差不多,也讲究的是‘望、闻、问、切’。我当初一下就判断出这个陶马是赝品,完全就是因为这上面的这层油气,还有就是结合那个叫刘广源的老人的故事。”
司徒点点头道:“齐伯,你的意思是在生活水平非常差的那个年代,在偏远的山区的人们吃不上香油?”
齐老抬头看了司徒一眼,似乎对这个小伙子的悟性很满意,笑道:“吃不上倒不至于。但是你想想能让这陶马上面敷上一层香油留下的油泥,那这每天开火不都得吃香油啊,而且使用量还会很大,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据刘广源说,九四年他入狱之后,这陶马就被他老板压在了箱子里,没有在拿出来过,这也绝对不可能是后来造成的。
齐老顿了顿又道:“这造假的贩子也是百密必有一疏啊。”
司徒问道:“那假如是造假的话,干嘛要用香油啊?不用别的东西?”
齐老继续道:“其实,这香油更有附着力,更能造出油泥来。”
司徒也是略微懂了:“哦,这种方法复杂吗?岂不会也要用上好几年的时间吧?”
齐老笑道:“这古玩造假的里面门门道道多着呢,有的时候比造出真东西来还要复杂。这油泥吗,其实简单,用不了那么久。我给你举个简单的例子吧。你看早晨卖早点炸油条的,你要是把什么东西搁那油锅旁边,不出两天,绝对油泥很厚了。”
齐老似乎懂得一些古玩造假的方法,但是又不像说透,就用了个别的行业的事例举了个例子。
司徒话锋一转的说道:“齐伯,我问你个问题啊。我大伯当初鉴定这件陶马的时候,显然是忽略掉上面的油泥而是去看了陶马的本身是觉得完全没有问题的。您当初是粗略的看了一下,没有仔细去看陶马的本身,而是从这层油泥来判断这东西是假的。我做个假设,假如刘广源家里有足够的可能造成上面会附着一层香油的油泥,咱们把油泥抛开不看,只看陶马本身,你觉得有问题吗?”
这话一出,顿时让齐老爷子沉默了。
他当时还真是没仔细的看,就是通过老人的故事,结合这东西的表现,两者不吻合,才做出的判断,过于主观了,自己还真没细琢磨。
而且,自己当时粗略的看了一下这陶马也觉得问题不大,就是油泥有问题,结论有些武断了。被这个后生一提醒,也觉得自己当初有点冒然。
齐老想了一下,没有在说话,而是拿起了放大镜,仔细的看陶马。
越看是心里越突突,这握着放大镜的手是抖得越厉害。
司徒看着齐老的表现,心里想着,这齐老别也扛不住了,按说这陶马还真是跟刘广源说的那样,邪性啊。先是把刘广源送进了大狱,又把大伯送进了医院,这齐老别也出事儿了。
想着司徒赶紧问道:“齐伯,你没事吧?要不要休息下?”
齐老低下了头,叹了口气:“哎,司徒啊,是我当初太武断了啊。让你这么一提醒,要是没有油泥这个‘障眼法’,这个陶马看着各方面的特征跟唐三彩都无异啊。是我害了老司啊。你说我这张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