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再听清楚些就好了,现在就模糊听见几句只言片语,根本不顶事,要告他的黑状或者使个绊子之类也无从下手。
关励正郁闷,走廊处脚步响动,正是从自己偷听的这间房子过来的,来不及思考,小关捕头一个翻身落到走廊栏杆外的灌木丛中躲好。
“老爷不知做的什么偏门生意,总有这些丰厚进账!”
“管他什么生意,能来钱的生意就是好好生意,老爷一高兴赏几两碎银给你我,就是一壶好花酒啊!”
“只是这醉依楼却来不起,光是打发龟奴怕不是就得几两出去!”
“谁说不是。”
原来是褚县丞的两个家仆,正一边议论着自家老爷,一边一前一后抬着个半大不小的木箱往外走,过了这走廊向后是院墙,向前则是大门口,估计拉脏钱的马车都已备好,这边就差装车运回了。
关励左思右想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眼看着抬箱子的两人走到近前,忽然计上心来。
四下随便一摸索,草丛泥地里的小石子到手一颗,心下计算着方位,然后轻轻扔了过去。
“哎呦!我的脚!”
“唉!怎么了你?唉唉唉……抬住别松手啊!”
咣当!哗啦啦啦啦啦!
关励扔过去的那颗小石子刚好被走在前面的健仆一脚踩到,马上就扭了脚,肩头的抬杆顺势滑落,后面的那位也不及抢救,结果木箱子翻倒地下,许是方才屋里人展示过木箱内容忘了落锁,满箱的金银珠宝黄白红绿瞬间滚落铺陈了一地。
“呀!这可怎么好!你怎么那么不小心!”
“不知哪个没心肺的,把小石头扔在这也不捡,走夜路哪看得清楚,我的脚还崴得疼呢!”
“好了好了,咱快捡吧,这一地的东西见不得光,被人看见要生事。”
前一个一边捡东西装箱一边道,“这夏谷县里谁还能生事到老爷头上。”
后一个回道,“宋知县就比老爷官大。”
“官是大着点,可也没见老爷心虚过啊,多半是早有了整治的办法,依我看老爷迟早坐上咱这一县主官!”
“就算有那一天,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办成的事,宋知县也没那么快走人。”
“也对……”后一个捡了一会又埋怨道,“老爷也真是,这么大生意不兑了银票结算,弄这么些个零碎品种,也不嫌累得慌。”
“你懂什么,老爷的生意必有隐秘处,对家说不定根本拿不出干净银票,这些珠宝金银,一定是折价抵账,老爷不知道赚了多少便宜。”
“好吧好吧,赚了多少便宜也没你我几个大子,还是快捡东西吧,别黑灯瞎火的少了一样,回头对不上礼单账目,连裤子也得赔掉!”
关励一边听着褚县丞的八卦,一边把刚得自茅房墙洞的金属小盒悄悄塞到满地的珠宝里去。
这回叫你收黑钱,收到撑破你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