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云翅还在小书楼里教孩子们认字,青萝轻声念了出来,倒是不惊奇他的字体,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几个人该知道的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青萝性子沉静,其实也是个爱字的人,偶尔见王俊用树枝在沙地上写一些让人不太懂的诗词句子,她也会静静看上好久,那些留在沙地上的字儿却是比这时用毛笔写出来还要漂亮,倒也见怪不怪。
但是对于他的才气知道的却是不多,即便最初有一篇颇为惊艳的《陋室铭》,看过的人却不多,根本就没有在小城里流传开来。西陵毕竟只是边地小城,百姓们十之七八都是迁徙而来的农户,其中有少数几人能识字就算难得,指望他们之乎者也吟诗诵词……未免太过强人所难了些,并不是人人都能像朱老头那样慧眼识珠,于万千人中找到唯二的那个文抄公。
这时候仔细看这幅对联,青萝虽然品评不出什么,但心里却开始隐隐意识到了什么,眸光闪闪,不时拿余光去瞥站在旁边的王俊,愈发觉得少年可期。
平日里听他讲那些故事,就总觉得这少年学识渊博,好像天底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什么南洋东海哈密瓜,珠穆朗玛西班牙,她到现在都还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即便是陆家最有学问的老太公,可能也不知道耶稣是谁,又是怎么死的……
私下里云翅常猜测他是不是哪里的狐仙鬼怪变的,她平时听了,只是笑笑,心里却是不信的。可有时候又实在觉得这少年渊博得吓人,又不免往那个方向去想,于是越想越惊心,越想越觉得身边的这个少年就是故事里那个活了好几百年的老妖怪。
不然,寻常人又哪里能知道这么多呢。
她暗暗想着,
又不禁偷偷瞥了眼旁边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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