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言点了一支烟，漫不经心的说，“你不问一下什么是三年之约吗？

“如果你想说的话，你自然会说，我又何必多问？”李子墨笑了笑

“三年前，在一场舞会上，父亲将我和他商业伙伴的儿子订了婚约，期限为三年，条件是两家合作。”

“所以你就找我来，替你挡子弹是吗？”李子墨苦笑

“算是也不是，因为这一切，其实都是我和父亲演的一场戏。”

“什么意思？”

“所谓的婚约，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三年，就是他为了吞并合作伙伴，所要的准备时间。现在万事具备，我需要做的就是当一个叛逆的女孩，公然撕毁婚约，留住他以后的名声。”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的父亲没有准备好，或者他失败了。然后真让你嫁，你嫁吗？”

“嫁。”

几乎在李子墨说完的一刹那，沐言就脱口而出。

“为什么？我一直觉得你不是那种轻易妥协，任人摆布的人。”

“因为这是我欠他的，所以我要还。”

“欠他的，有什么比你的幸福更重要吗？”

“如果当初不是他把我从丛林里带出来，恐怕我早已经死在那场森林大火里了，至于你说的幸福，你认为我还能见得到吗？”

沐言的话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李子墨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

“你听说过爱丽丝（Alice）吗？”就在李子墨踌躇之际，沐言突然说话了。

李子墨想了一下，“你说的爱丽丝梦游仙境的那部小说吗？”

这是李子墨脑海里所能搜索到的，关于爱丽丝的唯一东西了。

“不是，我是说一头叫爱丽丝的鲸鱼。”沐言缓缓说，“她是一头灰鲸，1989年在以色列沿海被发现，其实她本应该出现在太平洋而非北大西洋。后来研究发现，原因是这只孤独鲸背离了鲸鱼的天性，频率有52赫兹，而正常鲸的频率只有15～25赫兹。所以，由于她的频率一直是错的，即使她在海底歌唱了一辈子，也并没有任何一个同类能听的到，就比如说你说话说了一大堆，但是没有一个人回来睬你一样的感觉，就像个哑巴。”

李子墨一愣，随后轻轻地说，“那她一定很孤独吧，一个人，没有人能听懂她的话。”

“对呀，很孤独，十二年前的我，在那片丛林里，就是这样。”

说着，沐言又夹着烟吸了一口，白色的烟从她的嘴角慢慢溢出，渐渐消散在空中。

李子墨有点恍惚，这一刻，他眼前的这个女人，卸掉了伪装，失去了那份孤傲，也不过是一个瘦弱的邻家女孩。那孤独而又寂寞的侧影，就像是一只孤零零的的小兔子，在迷雾重重的山林里，找不到归处。

沉默了一会，李子墨突然说，“以后你不会很孤独的，因为有我。”

李子墨一说完，沐言放到嘴边的烟就停住了。

她转过头盯着李子墨的侧脸，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李子墨。

“你不要误会，我说的是，既然我们是朋友，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会赶到你身边。”李子墨转过脸，尴尬的笑道

可是说完这句话，李子墨就有点后悔了。其实他内心是不想解释的，他认为他是喜欢沐言的，因为至少在这之前，他从未想像现在一样，那么迫切，那么渴望的去保护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