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走出十来分钟,我继续压制着急切和不安,贾立良早已一脸舒閒,他将我带到小马路下斜的右边平地处,指著低处全景的宝塔镇,说道:“你都来宝塔镇几趟了,应该没有在这种角度看看整个宝塔镇吧?”
听后我没觉得多吃惊,反而期待后面对方会讲出真正让我吃惊的故事。
於是我走近些,步子在路崖边停下,见宝塔镇一览无遗,终于借机将那口大气呼了出来,再掏烟点上,说道:“我只是过来商量赔偿的事,我也不知道哪个细节的出现让你们被迫的给清我真相了。”
贾立良双手放裤袋,说道:“当镇上安排了几个人去查清土狗子被弄死的原因之后,就等于我们当初开的头已经是个错误了,纸包不住火,铁道理,再说你刚巧都追到我屋头来了,我们都懒得将故事继续编下去了,而且大重点就是。。。你金瑞也是狼青斗犬派的一员。”
我哦了一声,将半截香烟踩熄,问道:“你们选择给我说故事的原因,是我金瑞同为一派,还是说纸包不住火的作用大呢?”
贾立良瞄了我一眼,说道:“都有。”
我则清了清脚下的细土,直接坐在平地上,双手撑地身子后仰,说道:“跑了几趟宝塔镇真是没白来,好地方!好地方啊!”
贾立良跟我一样坐在地上,明显最初的警惕感是彻彻底底的消失了,听他说道:“我们各自的爷爷都是好面子的人,你爷爷金老汉有些事不好意思给你说,即便说了也是故意说歪了,这个你应该早就感觉到了,先说个开头吧,你要找的李老头,我爷爷贾老汉和你的爷爷金老汉,以前都在一单位干活的,后来各有各业,我爷爷贾老汉和李老头长住宝塔镇,金老汉住在阳城,就分开了。”
“李老头跟我爷爷是认识的,这个我有想过,想不到的就是你爷爷贾老汉也在其中。”我说完都懒得设想三位老人之间的种种,我脑壳开始微微作痛,不愿想。
而贾立良继续说道:“得罪讲一句,所谓开创狼青斗犬派的人并不是你爷爷金老汉,而是我爷爷贾老汉,那时候你们阳城斗狗兴起不久,我爷爷他也有那么点意思,看準了狼青犬三角眼又铁青色,气质非凡,心说就试一试,不过在他老人家过世的时候,狼青犬还是没有斗出名堂,当然了,将狼青犬一派发扬光大的才是你爷爷,先是“小金刚”的头彩,后是“火线”的两届冠军!”
我听后嘴里嘶了一声,心说竹竿大叔所说的箭头出自宝塔镇一事,基本是百分百确定了,不过疑问慢慢发出,先问道:“早就听说了箭头的存在,但宝塔镇的斗狗迷就是不清楚箭头是谁带出来的?你能说说?”
贾立良哼了一声说道:“论斗狗文化的正宗,肯定是阳城,我们宝塔镇这些所谓斗狗迷的半吊子话,你还千万別全相信,他们听一半就能给你说一天,我真是佩服得很哟!”
我笑了笑,说道:“我也得罪讲一句,应该是你爷爷贾老汉没有将箭头练成功,名气不够传千里,最后只传了一半,让宝塔镇那些所谓斗狗迷只晓得了一半,一说就说了这么多年?”
接着,刚认识不久的贾立良第一次在我面前笑出大声,他年龄上的稚嫩被这种开怀的大笑释放了出来,收住笑声后又归于坚毅的面容,再说道:“还有就是面子问题嘛,我爷爷觉得自己的斗犬没有弄出名堂来,也用不著高调了,往年带箭头去阳城参加比赛的时候也是选择凌晨出发,深夜回来。”
我坐直了,捏著灰色的细土,说道:“然后呢?”
贾立良顿住了几秒,扭头看我一眼,说道:“然后就精彩得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