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像是个不祥的预兆,让他莫名的感觉脊背发凉,而恰在此时,门铃却意外的响起了,苏君连忙跑过去开门,却见自己的妻子完好无损的站在门外,披落得长发,遮盖了她的表情,让他猜测不到她此时的心情。
“翠翠,你回来了,太好了!我好怕你不回来!”他一把抱住了妻子,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我没事儿!”他关切的样子,让翠翠更加下定了决心,她朝丈夫强生欢笑,回头看了看身后,“那个······我带了两个朋友回来。”
苏君抬起头,这才发现,在翠翠的身后,站着两个男人,一个高大英俊,那双上斜眼中满含着戏谑和冷漠,而另一个清秀文静,白嫩青春的脸庞上,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格外惹人注目。这两人,屹立在寒风中,是那样的冷酷。
“请进吧!”翠翠对李吏和孟烦说。
李吏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就走进了屋子,他径直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他跷起了二郎腿,俨然一副在自己家的派头。他的这种态度,让苏君很是不高兴,他开始下逐客令了。
“那个······两位,很抱歉,我老婆最近精神不是太好,非常疲惫,这刚刚出去又淋了大雨,我希望她能早点儿休息,有什么事儿改天再说吧······”
“他们是我请来的!是来帮助我们的!”站在他们身后的翠翠,发言阻止了他。
“我们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别人帮助的?”虽然苏君很是不开心,但却并不愿意拂了翠翠的面子,只好勉强的应道,“那······就请二位喝了茶,就走吧!”
“这事儿很简单的,用不了一盏茶的功夫。”哪知道,李吏却根本不给他留余地,直接拒绝了,他抬起了头,那双上斜眼中火光如炬,直接看向楼下的储藏室方向。
“我带你们去储藏室。”翠翠就要往楼下走。
“不行!”苏君厉声阻止她。
“苏君,如果你爱我,就请你接受我的帮助,不要再鬼迷心窍了!”翠翠也坚定不移的说。
“灵堂待会儿再看。”李吏指了指头顶,“先看楼上,楼上有好东西!”
说罢,他迈起了大长腿,直接往楼上冲去,苏君想拦着他,也已经来不及了,等他追上李吏的时候,却发现李吏正停在梳妆台上的越窑褐釉香薰面前,贪婪的吸着袅袅的烟气。
“好香啊,好东西······”李吏闭上眼睛,享受的说。
“这是什么?”翠翠有些疑问的说,因为苏君每天都会用它来焚香,而她也早已对这个香司空见惯了,相反的是,如果哪天他没有点燃香炉,到时也让她有些奇怪了。
“这是世界上最珍贵最稀有的香。”李吏指着做工精巧的香炉,为翠翠解释,“鲛人香,一只鲛人,才能制作出一只香炉的香。”
“鲛人?那不是神话故事里的东西吗?”孟烦很是好奇。
“那是后人们寻找不到,这鲛人油是古董,老东西,这么大一块儿,可谓是价值连城了。“李吏嗅着芬芳扑鼻的香气,幽幽的说起了很久远的事,”古籍里有记载,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
“这个我知道,”翠翠打断了李吏的话,爱好古典文学的她,显然很清楚这个典故。“这是干宝的《搜神记》。”
“始皇初继位,穿治郦山,及并天下,天下徒送诣七十万人,穿三泉,下铜而致椁,宫观百官奇器珍怪徙臧满之。令匠作机弩矢,有所穿近者,辄射之。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古人有云,鲛油不可轻烧,烧之有异香,易沾衣带······“李吏颇有深意的放慢语速,看着脸色渐渐不好看的苏君说,“······人能与神通。”
”人能与神通······“翠翠轻轻的重复了一遍,突然之间,全明白了,她疾步走上前去,抱起那只香炉就要扔出窗外,看着苏君说,“我明白了,我现在要是把它扔了,你就在也见不到那个女鬼了,也不会再受她的蛊惑了!”
“扔了怪可惜的,要不你送给我吧!”李吏有些心疼的对她说。
“我不!我今天就要亲手毁了它,我不管它什么价值连城,我只要我的丈夫!”她坚定地说着,想到这段时间自己的各种惊恐和伤心,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的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