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有登船逃走的倭寇中那名最是骁勇的倭寇,虽然自己杀了五六个人,但是他的身上也同样中了两刀,虽然伤势并不是很重,但是一直不得包扎的伤口却是一直流血不止,失血过多的他早已是头昏眼花,此时再挥起刀来却如同跳舞一般,早看不出刚刚上岸时煞星般的威风,直接被冲上来的乡绅家仆和百姓们手中扁担锄头撂翻在地,一通乱揍,要不是张俭想留几个活口,使人赶来阻止的话,这位老兄早就被人给活活打死了。
张俭带了人先去沙滩看了看,除了满地的死尸伤兵,还有一百几十个被敌船抛弃的倭人滞留在海岸,被两百多把钢刀死死压制住,已根本没有反抗地余力。
他捡起一支卫所官兵所射的箭来端详,果然正如那锦衣卫弓手所说一般,这箭轻飘飘的还不足一两种,所以这些箭根本伤不了人,与其说是这箭是万箭齐发,到还不如说是万箭齐飘来的实在,就这种箭支哪还有什么伤人的力道?
这会张俭总算是见识了江南卫军的作战能力,他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吩咐手下打扫战场,自己带着几个锦衣铁卫匆匆赶向赵千户他们那里。
此时的赵千户盔歪甲斜地站在那儿像做梦似的,他的手臂被长枪刺伤,一条膀子染的通红,也似毫无感觉,他实在是不敢想象自己刚刚竟然有勇气去面对那些如狼似虎的倭寇,而且还战胜了他们,而这一切就仿佛是在梦里发生的一般。
一直以来,南方沿海一带的官兵,向来视倭寇入虎,那种由心而生的恐惧,让他们见到倭寇,那可真的是叫一个魂飞魄散,毫无与之对战的勇气,两百个倭寇撵着两千官兵像赶羊儿似的满山满野乱跑的场面,对当地的人来说也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而现如今人数相当,竟还能和那些倭寇战斗这么久,而且赵千户自己还亲手杀死六个倭人,看来他们也并不是有多么的了不起呀,赵千户的勇气和信心顿时倍增,也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气恼地想起自己那一千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窝囊兵来。
张俭走到赵千户面前,故意的拍着他受伤的手臂,带着讽刺的口吻对他说道:“小赵同志,朕看你杀敌的时候动作行云流水,这手上的活着实不错呀。”
虽然张俭的手并未用力,但是手臂上伤口的疼痛还是让赵千户的脑门子上顿时布满了汗珠,但他又不敢喊疼更加不敢躲开张俭不停拍他的手,只得对张俭抱拳道:“皇上,臣,惭愧。”
这时罗文晋扛着他那把已经卷了刃的地大砍刀满头大汗的朝着张俭奔了过来,兴奋地大笑道:“爽快,爽快!五月时我以三百运输兵打退两百倭寇,那时便已是觉的已威风八面了,想不到皇上你一来居然以少胜多,哈哈哈,真是吾皇万岁洪福齐天呐。”
虽然罗文晋的行为在那些朝老顽固眼里是地道的大不敬之罪,但是张俭却并不在乎这些,对罗文晋笑道:“这要说战场之上大刀阔斧的与敌人厮杀,朕着实不如你罗县令,可是话说回来,朕的长处,却也不在这些方面不是嘛。”
看着听到自己表扬,一阵哈哈大笑的罗文晋,张俭再次对罗文晋问道:“今日你这把大刀可真是大开了杀戒,可江边的残匪你都擒住了吗?”
罗文晋抹了一把自己脸上如钢针一般的胡子,一双绿豆眼一瞪,奇道:“擒什么,我已经吩咐人全都宰了,那些没有断气的都替他们的脖子上补了一刀,臣若不是怕臭了江水,早就把他们就全仍江里喂鱼去了,就那几块料还捆起来做什么?用来浪费粮食不成?所以臣觉得还是结果了事。”
张俭听了一愣,他方才赶过来时,江边来不及上船退走的倭寇还有一百多人,加上受伤倒地未死的不下四百人,本来想吩咐全部擒拿起来,探探情报,想不到罗文晋竟然自做主张,以着人将他们全部给杀了。
有些不爽的张俭遂对走过来的雷天平说道:“刚才你们困住的那些倭寇你怎么不看着点,怎么全让罗文晋给杀了!”
雷天平有些无辜的回答道:“这不是臣觉得罗大人做得对嘛,所以也就没反对。”
张俭让雷天平的这话直接给逗乐了,指着雷天平和罗文晋说道:“你们俩这脑瓜仁都搁家里没带是吧?这么多人咱不得探探他们的情报?就算是没有情报,那把他们扔矿山里干活总行吧,就算是再不济,把他们当奴隶卖了还多少能换俩钱儿吧,唉,你们俩这真是……”
张俭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赵千户说道:“小赵同志,你手底下的那些老爷兵们得好好的练一练了。”
说罢,张俭朝着那七八个被乡绅百姓抓住的倭寇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