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疯子郑重地点了点头，道：“坐下。”

他身上真元运转，雪花翻飞，地上出现了一个太极图，然后率先盘膝坐下，少有的郑重其事。

见牧羽盘膝做好，他凝视半晌方才开口道：“巍巍天沧传承数千年，如今领袖正道。”

说到这，沈疯子眼中神光闪烁，似有所思。

半晌继续道：“其根本全在一册问天集。问天集真诀共有四境，为沧问，玄问，天问，道问。”

“四境又各有层次，循序渐进，越往后越艰难。”

牧羽点点头，哭魂渊寒潭石洞中无相真诀的星图就是越来越复杂。

他突然想到：山洞坍塌，不知道石洞还在不在。

“沧问问的是天下苍生，何以强健体魄，增长寿元。”

“玄问问的是妖魔鬼怪，何以通天地之灵，练就诸般能力。”

“天问问的是天地苍穹，何以沟通天地，齐天地之威。”

“至于那道问问的是天道，大道三千，道道不同，实不可说，即便在天沧门历史上，也没几个臻入此境界的人。”

牧羽听着沈疯子说到各层境界的威能，脑中随之浮现画面，一时心生向往，心痒无比。

但随之而来的是沈疯子的一声大喝：“修道之根本绝非那通天彻地的威势，你要时刻谨记你的初衷。”

被沈疯子一喝，犹如醍醐灌顶，他心有戚戚，心道：那般力量着实太过诱人，只是想想便要陷进去。

这一剂断喝于牧羽不可谓不关键，他自小坎坷，虽说性子坚忍于苦修大有裨益，但骨子里不欲再让关心之人遭受欺凌的执念实是心魔最佳的养分。

这醍醐灌顶的一吼在他心中留下了一线机会。

“另外你要记住，天沧真法绝不可传于外人。天沧虽管束并不严苛，但涉及门派根基，正魔立场时不会讲半点情面。都记住了吗。”

牧羽认真地点点头。

“如此，我先将入门法诀交予你。你听好了。”

牧羽神情一肃，竖起了耳朵，这法诀竟是言传身教。

等了半晌，他面有询问之意，看着沈疯子。

只见沈疯子面色古怪，苦恼地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入门口诀是什么来着？”

牧羽看着沈疯子突然转身去到九仪殿又风风火火的出来，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万一，如果师傅把口诀记错了！

牧羽想象着一老一少两个疯子在九剑峰上四处撒野的样子，一时不寒而栗。

好在，沈疯子递过来一册老旧的发黄薄本，上头方方正正写着的正是：问天集。

“喏，拿去，全在里头了。”

牧羽接过问天集，心中惴惴不安，听那意思是全都在里头了，学到多少全靠自己。

“好在还有夙师姐。”牧羽想到的却是以后可以向夙寒雪请教。

便在这时，天际亮起一道青芒，在冰天雪地里几不可见，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牧羽哥哥，牧羽哥哥，云儿来看你啦。”

牧羽循声探去，两道清丽的人影飘然落下，一个活泼带笑，一个默然含情，乌黑的长发轻轻浮动，衬着如雪一般的肌肤，叫这冰雪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