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看着此情此景,口中微微念到:“客路青山外,行舟绿水前。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
正念到此处,只听身后有人喝彩。
李思转身一看,只见一个书生,只穿着一袭白色单衣站在夜风中,衣角凛然挥动,气度不凡。
“好诗啊,短短几句便道出此间景色。这位兄台,不知此诗可是你所做?”
李思微微一笑说道:“非也非也,这诗乃是一位叫王湾的诗人所做,我不过是有感而发,念出来而已。”
谁知听到李思这么说,那位书生脸色突然尴尬起来。“这位兄台,莫非你认识我,特意来取笑我吗?”
李思一脸惊讶,“先生何出此言啊?”
那书生听到李思这么说,脸色稍霁,朗声说道:“在下姓王名武,家父正是大唐中书舍人,姓王讳湾。”
原来这位书生的父亲,就叫做王湾,怪不得会对李思的回答有如此反应。
李思闻言赶紧也通报了自己姓甚名谁,然后恳切说道:“这诗原名《次北固山下》,确实是前代一位叫王湾的诗人所做,我并非有意牵扯令尊,如有冒犯,确实是我失言了。”
那名叫王武的书生摆手说道:“这却不必。不过我自幼博览群书,若说上古的诗文,我或许还有不知晓的,但是近代文人的作品,我可以说是如数家珍。不过这位……这位王湾,我确实没有听说过。所以一听你说起,才以为你是在取笑与我。说到此处,反而应该是我来道歉的。小生才疏学浅,竟然误会了兄台。”
那王武话说到这里,竟然真的鞠了一躬,没有半点犹豫。
见此情景,李思心中顿时好感大生,觉得这王武果然是个性格直爽的人,于是赶忙上前扶起他,不过几句话间,便熟络起来。
“这诗我也是偶然在一本旧书中见到,署名王湾,只是看那书半新不旧,似乎是近代的作品,所以才以为那王湾是前代诗人。其实仔细想想,这书也有可能是后人记述,那王湾很有可能是古时候的诗人。”
听到李思的解释,王武也放宽了心。他对自己的学问颇有自信,之前还真以为自己漏过了这位和他父亲同名同姓的大诗人。此刻听李思这么一说,便释然了。
“若是古时候的诗人,那我确实有可能不知道。毕竟自元始年间以后,许多古代文献都失落了,讯息模糊不清,许多人物故事都不知道是神话还是事实。”
二人对着古代的旧事又聊了几句,李思谈吐风雅,引得王武顿时觉得相见恨晚。于是他轻轻拍手,身后的甲板上便走出几人,一看举止,便知道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家仆,得体稳重,功夫不弱。
王武道:“我与李兄一见如故,要好生畅谈一番。你去置办一桌酒席,速速拿来,就放在这里。”
不过片刻功夫,几位家仆便端来一张圆桌、两把椅子。桌子上面摆着果脯点心各式小***致异常。又有几个锅子,里面不知炖煮着什么,鲜香浓郁。
王武看向李思说道:“船上简陋,一时不得安排,咱们便因陋就简,将就一番吧。”
说着便拉着李思到桌前坐下,拿起酒瓶,主动给李思倒上酒。
“这就可是我家的私酿,别有一番风味,请李兄细品。”
李思也不客气,完全不在乎之前赵嫣曾叮嘱过的“不要吃来路不明的东西”,一饮而尽。
看到李思如此豪爽,王武也洒然一笑,同样端起酒杯,满饮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