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大学的那一年,她突然变得非常脆弱感性。
宿舍后面有一个人工湖,她会经常和朋友一起坐在湖边的长椅上,旁边的人在聊天,她就望着湖面发呆,看到锈迹斑斑的扶手,她会想起以前她经常扒在院里宿舍的那掉漆生锈的铁质栏杆上,望着一个个被领养走的孩子。
看电影看到感人伤心的一幕,她会把从小时候到现在所有不幸难过委屈痛苦的事情全部回忆一遍,而后化成眼泪全部发泄出来。那段时间她把所有新交的朋友都约出来看了一遍电影,每次都是哭得惨不忍睹,从电影院出来眼皮都像是注了水一般。不知道从哪一天起,只要她一提去看电影所有朋友都不约而同地非常忙。
苏小吕和顾笙都不在国内读书,林凡忙着自己的事情很少有空。与新的朋友相处得也挺融洽,但是就是找不到高中初中朋友相处的那种自然亲切感。大一、大二应该是她读书生涯中最能沉下心学习的两年,多愁善感的情绪让她突然想文艺一把,于是她就开始写东西,写多了之后她就发现这是一种可以抒发释化自己情绪的方法,且会带着些些的愉悦和激情。
她现在会写小说也是因为当时积累下的经验,她还算是个有想象力构有巧妙构思的人,外加林凡在商业的名人效应以及他俩多年的关系,她也就顺理成章地搭上了他的顺风车,混到了今天这份成就。
因此只要有空闲时间她都会去医务室待着,梁姐不喜欢有人在医务室里吵闹,所以她每次都是一言不发地坐在旁边安静地看着梁姐帮人打针包扎伤口。
她曾经问过梁姐,为什么突然来这间学校当校医。梁姐只说是想换一个环境,整天面对一堆小屁孩母爱泛滥的,她都快忘记自己其实还是个未婚女生。正巧看到这所学校在找校医,于是就来面试了,顺便找找青春恋爱的感觉。当时听到这段话的时候,她的白眼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
有一天她收到收到一个梁姐寄给她的包裹,拆开外包装里面是一个被密封袋装着的厚厚的文件夹。打开文件夹,里面有一本资产登记表,一份公立遗嘱,一份财产继承书,还有一把银行保险柜的钥匙以及密码。
之后她跑去医务室,医务室办公桌上换了一张陌生的面孔。给梁姐打电话无人接听,短信微信邮箱能发的她都发了但是均石沉大海。
梁姐缓缓开口,道:“我得离开了,下次回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今天在这跟你道个别。”
“又走?当年你突然离开消失得无影无踪,给我留下几张破纸一个解释都没有就走了,你到底去哪了?”
“我相信那些东西你已经看过了,以你的聪明才智怎么能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其实你心里很清楚,只是不想接受。”
“是,我是接受不了,而且我也不想相信。”
“今天突然见到你我确实有点害怕,怕你会上来给我一拳,但你表现就好像从来不知道那件事一样。秦俞,你真的成熟了不少。”
“是啊,不经历点什么,怎么能那么淡定。”
“秦俞,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也是真的喜欢你才会选择性地将某些东西忘掉,其实这么多年我也想清楚了我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那里面的东西于我而言毫无意义,我……”
“秦俞,这不是你在不在乎的问题,是我不可能原谅我自己!呵,怪不得从小长辈就教导我们,不要做亏心事,否则老天爷会惩罚的。”
“什么意思?”
“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好大部分都是出于我良心的不安,我觉得我亏欠于你。”